魏王皱眉,沉声道:“刘子,涉及到丞相的安全,不容耽搁。刘子有事情,请稍等片刻。让医师抬着丞相下去救治后,刘子再说不迟。”
田文是魏国的丞相。
田文昏倒在地上,魏王不能不管。
刘宣神色平静,不急不躁的道:“魏王,田文的病症,在下恰巧知道,略有医治的心得。田文是怒极攻心,以至于气息不顺,然后昏倒在地上。如果擅自挪动他的身体,反而不妙,容易令病情失控。请魏王让在下救治,必定令丞相醒来。”
在田文倒地的瞬间,刘宣看出了端倪。
田文倒地后,手不动,身体不动,眼皮却在轻微的抖动着,甚至耳朵也动了动。尤其是田文倒下时的状态,不像怒极攻心昏厥的状况。
刘宣心中怀疑,便仔细的观察,判定田文是故意晕倒。
痛打落水狗的事情,刘宣不会错过。
田文听到刘宣的一番话,心头大怒,暗骂刘宣,更恨不得杀了刘宣。但是他已经假装晕倒,即使刘宣说了什么,他也装作不知道,只能静观其变。
魏王听到刘宣的话,有些迟疑。
毕竟,涉及到田文的身体。
刘宣昂着头,正色道:“魏王,在下原立下军令状。如果没能令田文醒过来,甘愿一命抵一命。其实这是小病,不值一提。”
魏王这才松口,说道:“既然刘子能治,请吧。”
田文听到魏王的回答,心头大骂。刘宣本就不怀好意,让刘宣救治他,刘宣能安好心吗?这个时候,不搭理刘宣,直接送他离开便是。
魏王竟然答应了。
田文的心中,祈祷刘宣别下辣手。
刘宣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他来到田文的面前蹲下,掰开田文的眼皮瞅了瞅,然后拿起田文的右手,装模作样的把脉,接下来又查看田文的舌头等关键的部位。
最后,刘宣伸手掐田文的人中。
这一下手,力道十足。
田文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假装昏厥。可是随着刘宣加大力量,田文只觉得鼻唇沟的人中疼得痛入骨髓,一波一波的痛楚侵袭而来,但田文还得死死的忍着。
“啊!”
终究,田文承受不住了,骤然睁眼惨叫。
田文假装昏厥,被刘宣‘救醒’。
刘宣见状,起身笑眯眯的道:“魏王,在下不辱使命,田文醒了。”
田文站起身,恶狠狠盯着刘宣。此刻,他的鼻唇沟疼得不行,甚至被掐出了凹痕。田文知道不能再逗留了,他也不顾丢脸,直接道:“大王,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魏王道:“准了!”
田文又揖了一礼,然后背脊佝偻着,很失落的离开了大殿。
殿上交锋,田文完败。
在田文离开后,宴席继续。只是表面上虽然热络,可实际上,因为田文的事情,宴会失去了先前的热络。
没过多久,宴会结束。
百官离开后,刘宣带着廉恒离开了王宫。
“轱辘!轱辘!!”
马车转动,缓缓向前。
廉恒坐在马车中,神情兴奋不已,说道:“先生,今天在大殿上,您真是太厉害了,实在过瘾。田文那老狗要对付先生,却自讨苦吃,真是活该。”
刘宣笑了笑,不以为意。
区区田文,沽名钓誉之辈,不值一提。
廉恒的脸上,却又浮现出一抹担忧,说道:“田文是魏国的丞相,麾下也有势力,我们得罪了田文,恐怕他会使绊子,给我们去楚国增加困难。”
“无妨,你不必担心。”
刘宣神色自信,说道:“田文此人,表面上厉害,实则徒有虚名。我们再在大梁休整一天,明天你带着使团的士兵,乔装打扮,再大梁城内散播消息,把我和田文的交锋传出去。”
“然后,再谣传田文心胸狭窄,要对付我。”
“只要消息在大梁城传开,田文就不敢动手对付我们。因为我陷入了困境,任何人的第一想法,就是田文派人对付我。”
“田文心胸狭窄,但爱惜羽毛,他不敢轻举妄动。”
刘宣泰然自若,不急不躁的道:“即使田文恨我入骨,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但田文也只能干瞪眼。”
廉恒点头道:“先生放心,我一定办妥。”
……
丞相府,书房中。
田文乘坐回到府邸后,洗漱了一番,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派人喊来冯谖,沉声说道:“先生,你调动人手,杀了刘宣。”
冯谖嘴角抽搐,很惊讶的道:“丞相,刘宣是赵国的使节,更是魏王都礼敬的人。一旦我们派人刺杀刘宣,消息传出后,影响会非常大,甚至影响到您的名望。”
田文握紧拳头,道:“不杀他,我寝食难安。”
当即,田文说了晚上的事情。
冯谖听完,也是忍不住叹息。冯谖也清楚,刘宣把田文得罪得太狠,已经触怒了田文。冯谖想了想,说道:“丞相,我去准备准备,争取在刘宣离开大梁时动手。”
“好!”
田文点头应下。
冯谖告辞退下,而田文气哼哼的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