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蔚然开始了思考,还有什么破地方能比萧县更穷,他想挑战一下。
可他死活想不出来,穷苦的地方很多,但是有些远,而且还是干县令的话,也没什么意思,主要是折腾,他不愿意走太远的地方,从东海来京中,都是坐在马车里一路睡过来的。
躺在床上,啃着猪肘子,陶蔚然继续无所事事。
胖子,不一定懒,但是陶蔚然肯定是懒的。
所以陶蔚然决定了,如果楚擎走的那天,他是自然醒起床的,那就骑着马收拾包袱去城北,找楚擎,一起上路去边关。
如果自然醒,过了时辰,他就继续混吃等死。
是的,陶蔚然就是这么决定的,和闹笑话一样。
就说陶蔚然挑日子这事,都挺玄幻的。
他根本不知道楚擎哪天走,他就是找了个楚擎最不可能离京的日子,过年头一天,想着是就是,不是就算了,看天意。
非但如此,他还得睡到自然醒,醒了之后,去城北瞅一眼,碰到就上路,碰不到拉倒。
日子,时辰,还得是自然醒,得满足这三个几乎不可能满足的条件。
陶蔚然就是这么任性,然后那天他就睡到了自然醒,慢慢悠悠收拾包袱,写了辞呈书信,吃了早饭,骑着马,赶上了末班车,最后,就这么跟着楚擎来了。
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也无关梦想或是理想,更没想过什么建功立业干出一番事业,就是觉得挺无聊的,瞎猜了个日子,蒙了个时辰,睡到自然醒,见到了楚擎,然后跟上,远赴边关。
肖轶往地上扔了几块木头:“大人,还有三日就要到黑沙镇,过了黑沙镇就算是出了旬阳道了。”
“三日。”
楚擎点了点头,摊开舆图看了一眼。
出了旬阳道,基本就算到了边关的地界了,东北两个方向,都能到边关,一个东关,一个北关,马不停蹄的话,五日就算彻底到了目的地,边关十六镇,也是边军驻扎的地方,六大营将领和军伍们的亲族,大部分都在十六镇。
而楚擎首先要做的,就是让十六镇富裕起来。
十六有六处是靠着边关城墙,还有十处在望原城后方,军器监的衙署也在望原城中。
楚擎有些犯难了:“军器监虽然在望原城中,可已经是名存实亡了,咱得找个据点。”
“是如此。”地头蛇肖轶解释道:“粮草和军械,走的是折冲府,折冲府会让府兵将粮草与军械运送到各大营,与边关军伍有关的事,望原城几乎不会插手。”
楚擎又大致问了下关于望原城的情况后,大家也休息够了,刚要再次上马,突然见到官道之上有一人骑着瘦马往这边慢悠悠的走着。
像是个老头,穿着羊皮袄,身材单薄,无精打采的,马也是老马,挂着一个带着补丁的包袱。
要知道现在算是“过年”期间,官道上几乎没人,即便有人在官道上赶路,也是数人同行,再看着老头,就一个人,而且也不像是急于赶路的模样。
老头见到楚擎等人,略显畏惧,大家也没当回事,望着这老头骑着马走向远处。
可等到大家上马的时候,这老头又折返回来了。
虽只有一人,福三还是抓住了刀柄,其他人将这老头围了起来。
老头这次倒是不畏惧了,颇为惊喜。
“各位可是军爷。”
老头其实不是老头,四十岁左右,可能都不到四十,就是满面风霜,显的有些老。
福三皱眉问道:“你是何人,有何事?”
“敢问各位,当真是军爷?”
“回答老子的问题。”
老头翻身下马,冲着福三行了个礼,而且竟然是读书人的礼节。
“老生墨鱼,去年夏季,有一精通卦象的友人寻了小老儿,说是正兴二年年初,在黑沙官道,可遇一后生,小老儿与此人都显在卦象之中,遇了此人,老生可助这后生一臂之力。”
一群人哄堂大笑。
福三回头看向了楚擎:“就是个老骗子,少爷,打一顿吧。”
楚擎挥舞着马鞭,笑道:“稀奇,那你给讲讲呗,什么卦象啊,是不是给你点钱,别人就能原地飞升。”
“震卦,说了你也不懂。”
“老头你这专业能力太差了吧,好歹你得编一个吧。”
“震卦便是雷卦。”
“说的还像模像样的,雷卦,我看你像雷卦。”
众人哄堂大笑大笑。
墨鱼也不以为意,笑道:“那便是找错了人,叨扰了,告辞。”
转过身,墨鱼嘀嘀咕咕的说道:“雷卦,难不成要找的,是个让雷劈过的狗日的?”
众人,笑不下去了,下意识看向马上的楚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