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个月,世家子正好八十人,每天就是在军营里待着,没人管,到点睡觉到点吃饭,可以满地打滚,可以叫嚷,可以哭,可以喊妈妈再爱我一次,就是不能走,抓着就揍,老卒们都懒得找棒子,围起来就是圈儿踢。
要说这些世家子里,最硬气的当属徐天辰,逃跑记录遥遥领先。
来的最早,跑的次数也是最多的,七次,足足七次,每次都没成功,基本上就是三天一跑,当天抓着当天揍,养两天伤,继续跑,继续抓着继续揍。
就连楚擎都被惊动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有毅力。
平常也就算了,今日算是新卒训练第一天,所有世家子都出来歪歪扭扭的列队了,唯独徐天辰,也不换布甲,更不拿木枪,一瘸一拐的杵在营帐旁边,一副爱爱咋地的模样看着热闹。
前几天徐家派人送了信,内容楚擎看过了,徐世卿让徐天辰再忍两天,他已经派人去京中告御状了,楚擎将信交给徐天辰后,这小子猖狂大笑,说楚擎要倒霉了,然后就很倒霉的被福三、林骸、宋忠以及六爷四人圈踢了一顿。
楚擎望了过去,乐道:“这都揍皮实了啊。”
福三:“兄弟们不愿意和他见识,真要是想打他,早就哭爹喊娘了。”
楚擎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每次抓到徐天辰,打是打,但是没下死手,也没往疼的地方招呼,要是连个细皮嫩肉的世家子都收拾不了,也别捉狼了,捉**。
徐天辰的确有点爱咋咋地的样子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开水越烫他越浪。
头几次挨揍,的确是疼的死去活来,后来挨打的次数多了,发现也就那么回事,能咋的,你们这些丘八杀才,可以束缚少爷我的**,却关不住我这颗向往自由的心灵!
徐天辰年少成名,不是傻子,他知道,最多就是打他个十七八顿的,不敢将他怎么样,怎么说也是徐家幼子,最受宠的小少爷,哪怕楚擎赫赫凶名,也不敢真的将他打残打死。
还真别说,相比半个月前,徐天辰的气质有着明显的改变。
之前威武不屈吧,但是一看就是那种公子哥的威武不屈。
现在也不能说是威武不屈,就是带点,带点滚刀肉那意思,见到老卒路过,脖子一仰眼珠子一斜,张口就是你看什么看,有本事打我啊,然后老卒就叮咣给让他一顿揍,挨完揍,拍拍裤腿,继续原地一杵斜着眼睛看老卒。
新卒都列好队了,虽然歪七扭八,至少站成了十排,七十九名世家子,一排八人。
第一日,军司法会告诉所有新卒军法条例。
陶少章穿着一身儒袍,手上捧着一本抄录好的军法条例,刚站到世家子面前,眉头一皱,注意到了旁边一副没事人模样似的徐天辰。
楚擎本来都跳下旗台了,准备亲自教育教育徐天辰,结果见到陶少章看了过去,就有点好奇,不知道大舅哥能不能镇得住这群世家子。
“徐天辰!”陶少章冷声道:“你为何不列队。”
“本少爷不从军,你们休想!”徐天辰大喊道:“有本事,你们接着打我啊!”
陶少章露出了邪魅狷狂的笑容,随即走向了楚擎,嘿嘿一乐。
没等楚擎开口,陶少章跳到了旗台上,扯着嗓子大喊道:“所有营中新卒听好,今日中午,你们的饭菜减半,你们没有犯错,犯错的,是徐天辰,他是你们的新卒同袍,因他不守军纪,因他是你们的同袍,因他说有本事就不给你们饭吃,所以,你们中午的饭菜,减半!”
楚擎都傻眼了,大舅哥编瞎话那是眼都不带眨的啊。
福三瞅了眼楚擎,低声道:“少爷,您这大舅子,可真不是人。”
楚擎瞅了瞅福三,又瞅了瞅陶少章,突然有些犯嘀咕了。
这家伙不会和三哥似的,也开始觉醒神秘血脉了吧,这也太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