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天时,和天气或者时间没关系,而是环境,造反的一个大环境,得有这个土壤和造反的环境,就和见到两帮人似的,一边,全是流民,扎堆在那死挺着喝西北风,他走过去和大家说,说反正都没活路了,一起跟我造反吧,或许这些流民就会加入他的队伍,而另一帮人,全是膀大腰圆的禁卫,他要是敢走过去说大家跟我一起造反吧,绝对死的特别特别惨。
而现在黄老四考虑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涠江以南,吴王的地盘,那地方就和专门孕育反贼的宝地似的,就是邴韬不造反,吴王都得支棱两下,加上番蛮多,世家不少,军伍大多都是本地人,想要造反,挑选在南关,无疑是性价比最高的地方了。
“不对!”
黄老四突然神色微变:“快去,将昌承恪带来!”
“唯。”
江月生没多想,连忙快步离开了议政殿,准备将吴王带入宫。
自从昌承恪入京后,就没离开过,一直都在千骑营的监视之下。
江月生这边刚走,孙安也捧着一摞子奏折进来了,放到御案上,累的够呛。
孙安的功夫深不可测,问题是外面太阳太毒了,又捧着那么多竹简,额头都见了汗。
“陛下,都在这呢。”
“好。”黄老四微微颔首:“送回去吧。”
孙安:“…”
老太监只好又捧起了奏折,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没办法,谁叫老四是老板呢。
黄老四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而且那些奏折他都看过,他现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面露沉思,黄老四表情一变再变,直到孙安回来后,这才抬起头。
“年关前,昌承恪入京,怕朕误以为他与边军串通,欲行大逆不道之事,可如今看来,应是没有这么简单。”
“陛下您的意思是,与兵部尚书邴韬有关?”
“朕也不知,朕只知以昌承恪的手段,倘若邴韬真要心生反心,昌承恪不会看不出来,更莫说,邴韬欲拉拢世家豪族与军务,势必会告知昌承恪。”
孙安的脑袋已经转不过来了。
事是这么个事,如果邴韬在涠江以南造反,肯定瞒不过吴王昌承恪,甚至会主动联络昌承恪。
可要是邴韬准备造反,昌承恪为什么会主动来京中,留在涠江以南和邴韬一起造反不香吗?
“莫非是楚大人判断错了?”孙安望着天子,有些搞不懂老四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楚擎这小子,并非痴傻之辈,既然让探马火速回京示警,必然有他的道理,加之邴韬欲卸任尚书之职担这南关大帅,种种蛛丝马迹来看,若不,这邴韬是忠肝义胆之辈,若不便是包藏祸心,朕看,应是后者。”
说到这里,黄老四面露担忧之色:“还有这楚擎,好端端的,为何要出关,那鸡崽子似的身子,深入草原,若是出了什么事,也不知…也不知…”
黄老四长长的叹了口气:“倘若他出了事,也不知他那还未花销完的银票放在了哪里。”
孙安脸上丝毫意外的神情都没有。
不愧是你啊,老四!
老四终究还是有正事的,目光渐冷:“真也好,假也罢,朕可不是静观其变的性子,明日散朝后,传楚文盛入议政殿。”
老太监应了一声。
陛下,终究是要率先动用楚文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