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安岚说完黄公泰,又提到皮三杀害白立国的目的。
白立国花天酒地,四十岁人了不结婚,却在外面沾花惹草。
因为女人和皮三产生纠纷。
皮三这个人混迹于沽水多年,又有坐牢经历,为人心狠手黑。
白立国抢了他的女人,他怀恨在心,早就预谋要给白立国一点颜色看看。
于是乔装改扮成保安模样,趁着散场机会混进包厢,对白立国下了狠手。
厉元朗听完付安岚的话,说道:“安岚书记,案件告破本应大快人心,可我却高兴不起来。”
付安岚反问他:“你也发现这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
听到付安岚这样说,厉元朗就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对此并不认同,索性直接道出疑惑。
“是的。我觉得破案理由太过牵强。为了一千万,建筑商会铤而走险搞绑架吗?这可是犯罪行为,一千万换来牢狱之灾,不值得。”
“最为关键的是,绑架黄公泰时机不对。演唱会备受瞩目,而且我们当时还在现场,这么做,不等于自投罗网么!”
“至于皮三杀害白立国一案,也有蹊跷地方。即便皮三为了女人想要置白立国于死地,什么时候动手不好,为何选择在演唱会包厢这么明显之处。”
“算错一个时间节点,皮三就有可能暴露。他坐过牢,不会犯这么低级愚蠢的错误。”
付安岚赞同说:“我和你想法接近,等你回来我们再做讨论。对了,你那边情况怎样?”
厉元朗一五一十讲述他的收获。
“戴万金!”付安岚了解戴万金的身份,他卷入其中,使得案子陷入更加复杂的境地之中。
“元朗,我同意你的判断,乔记者很大可能还留有更为精准的证据。从荣达歌舞团入手,也许会成为我们彻底调查清楚沽水问题的突破口。”
通话期间,厉元朗将优盘内容传到付安岚的邮箱,以便专案组分析讨论。
吃过早饭,厉元朗和白晴一起乘车直奔市郊外的烈士陵园。
白晴早就准备好祭奠用品。
一共三台车,前面有车引路,后面断后,他们车子居中。
直到这会儿,厉元朗总算发现有多少人暗中保护白晴了。
两辆车的人数,绝不少于八个。
因为有厉元朗的要求,德平市政府没有出面派人,但是在出城不远,却有一辆警车等候,打招呼头前引导。
或许老天理解,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狂风大作。
坐在车里的厉元朗,望着窗外景色,心情变得阴郁起来。
车队一路前行,经过新城区一路往南,大约走了二十几分钟,拐上一条山道。
沿着柏油路面缓缓行驶,最终开到一处开阔地带。
此刻,天空中掉下密密麻麻的雨点。
厉元朗下车后打开雨伞,由前面人领着,穿过镌刻“德平烈士陵园”六个红色大字的牌坊,踩在水泥路面上,慢慢走进去。
刚过牌坊,就见三名打伞男子从门口收发室里出来。
自我介绍,领头的是陵园负责人。
厉元朗和他们分别握了握手,那人自告奋勇领着厉元朗一行人直奔方炎的烈士墓。
通过这位负责人介绍,厉元朗得知德平烈士陵园埋葬的烈士共有一百一十二人。
时间跨越七八十年,有浴血奋战的烈士,有为经济建设献出生命的劳动者。
有战士、有工人、农民,也有学生。
像方炎这样的政府公职人员也不在少数。
刚走没多远,天空中电闪雷鸣,下起瓢泼大雨。
他一见此情况,便商量着问:“领导,您看雨这么大,要不您先去办公室休息一下,等雨小了再去?”
厉元朗手擎雨伞,望了望天空说道:“天气预报说今天这场雨要持续两个多小时,德平本地有习俗,过了中午十二点,不能祭奠和扫墓。”
“同志,你只需要告诉我方炎的墓地方向,我不耽误你们的工作了,请回吧。”
“这……”
那人还在犹豫,架不住厉元朗的坚持,只好同意。
其实这段路没多远,从门口到墓园也就百十来米。
厉元朗按照所指之路走了十多米,在一排排水泥堆砌的坟包中,赫然看到墓碑上镌刻“方炎烈士之墓”的鲜红字体。
他的心情,随着出现墓碑上方镶嵌方炎生前照片,而变得沉重起来。
照片中的方炎,嘴角含笑。
厉元朗不由得回想起第一次和他在公交车上的相识经过。
眉清目秀,上车就捧着书本看。
尤其遇到嚣张的二世祖赵三恶意别停公交车,厉元朗挺身而出仗义执言,却招致赵三的突然袭击。
关键时刻,方炎适时出手,三下五除二制服赵三,从而赢得厉元朗好感。
再往后,方炎追随随厉元朗来到蓝桥市,却不曾想发生意外,从此天人永隔。
一想到这些,站在墓前的厉元朗竟然放下手中雨伞,任凭豆粒大的雨点,顷刻间打在他的脸上、身上。
他微闭双眼,任由水珠从脸颊上滑落,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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