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江潋一怔，低眸，眼梢含笑的望着她，“别闹。”

“我没闹，就是不可以。”

她伸胳膊固执的挂在他身上。

江潋沉默的看着她。

她也同样沉默的回望他。

良久，还是他先败下阵来，

伸手褪去她的外衫，圆润的肩膀在灯光下白皙剔透。

没入清澈的水面，长发如同海藻般飘荡。

“好，我洗。”

洗过澡后，身上黏腻的果汁没有了，乔微棠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

长发用吹风机吹干，躺在他柔软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

浑身上下被包围的都是他的气息。

江潋把屋子里刺眼的灯关了，只剩下温黄的光，

他说，“闭上眼睛，睡觉吧。”

乔微棠怎么可能睡得着，她轻轻掀开被子。

“你也进来。”

“好。”

江潋把鞋子跟毛衣脱了，穿着白色的t恤衫，跟她并排躺在一起。

少女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她侧过脸，把头枕在他肩膀上。

叫了一句，“狗狗。”

“嗯。”

你还没回答我。

我说我们不打电竞了好不好。

乔微棠斟酌这沉吟了一声，“我们开一家奶茶店怎么样？”

江潋淡淡的说，

“睡吧，明天说。”

*

这一夜的雪下的格外大，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

掩盖住地表原本的颜色，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看不见的未来。

积雪以后能迎来的，是破土而出的光，

那些被大雪掩盖的秘密，

总有一天会被阳光融化，

在温软的河流中，像着朝阳绽放。

乔微棠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她惊醒了一次又一次。

身边总有一个固执的少年的在陪着她。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重新哄着她入睡。

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时候的陶芬还不是现在的样子，她温柔又知性，是最漂亮的妈妈。

在炎热的夏天，开着蓝色小风扇，

风吹动脸颊边的碎发，像是羽毛一样，挠的痒痒的。

接着，她中学了，那时候她已经能感受的出来，

陶芬不是很喜欢自己了。

所以她哪怕是考了第一名，

陶芬也已经无动于衷了。

只会敷衍的说一句，“不错，继续努力。”

再后来，

爸爸死了。

她没经历过生离死别，那是第一次。

很奇怪的，她没有哭，只是心中巨大的哀痛快要吞没自己。

妈妈的手放在她的头顶，用最温柔的语气说，

“乔乔，别怕。”

她有些茫然，

是妈妈吗？

妈妈当时明明不是这样的，也不会叫她乔乔。

她还没想明白，梦境就到了妈妈走的那一天，

各种情绪交织在脑海，

悲伤，惊讶，不可置信，害怕，愤怒……

通通都有。

她哭着求妈妈留下来，

可是她还是走了。

临走的时候，她突然又回来，紧紧的抱住自己。

她突然明白了，

不是妈妈。

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干净清冽到让人安心，

他低眸炙热吻着她，她看到他的眼里也同样泛起了泪光，

看到那滴眼泪滑落，

滴在自己的脸颊上，几乎灼伤她的肌肤。

看到他在自己面前越走越远，

仿佛隔着天外，

她终于有幸听到一句，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