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狗命贱,人命难道不如草芥么?若自觉高贵就去蹂躏践踏其他生命,焉知日后失势时不会被其他人焉知日后失势时不会被其他人蹂躏践踏?红樱,你没错,你一点错也没有,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胤礽笑了起来,先是低笑,渐渐笑得大声,最后连眼泪也笑了出来。
红樱跪下磕头,退下了。
屋子里没人,胤礽也不愿叫人进来伺候,他把身子往后一仰,躺在了暖炕上,缓缓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以为不会有人懂,原来真有人懂。
没人在乎金虎的命,就好像没人在乎他的感受,连皇阿玛都更在乎他身为太子应该是怎样的,而不是抛开太子这个身份,他原本应该如何。
但如今过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说,你没错,你一点错都没有。
过了两天,何保忠喜滋滋过来说:“爷,万岁爷那边得了苏州贡上来的白沙枇杷,吃着好,特地分了一篓子,让您也尝尝。”
他身后的小太监抬着一小篓子精心挑拣过的枇杷,一个个又圆又大,用叶子垫着排得齐整,初夏正是吃枇杷的时候,看着真挺喜人的。
“宫里总共得了几篓?都分给了谁?”
“枇杷容易坏,又不经磕碰,到了宫里挑拣出来就剩下三篓子,万岁爷给佟佳皇贵妃那边分了半篓,皇太后那儿分了一篓,自己留了半篓,剩下那一篓子都抬到毓庆宫来了,其他阿哥那儿连枇杷叶子都见不上。”
何保忠一边说一边脖子抬得老高,言语里全是骄傲。
这就是毓庆宫独一份的尊贵。
胤礽听了却只是淡淡笑了笑,如果他就这么占着这一篓枇杷,皇阿玛真的会满意吗?就连赏赐都是考较,这就是他的日子啊。他吩咐道:“只捡出一碗来留着,其他都抬到阿哥所去,让大哥帮着给弟弟们都分些。”
“爷?”何保忠吃惊地瞪着眼,“全都分出去啊?还让大阿哥分?”
胤礽心里扎得最深的那根刺已经拔了出来,已不在乎这种邀买人心的小节。若是往常,他不会留这个脸面给大阿哥,自己叫人分了就是,如今却懒得费这份心机。
“现在就叫人送出去吧,咱们自己留的那碗,也分一半给李侧福晋,”胤礽站了起来,“剩下半碗,拿着去瞧瞧程格格。”
何保忠好悬没往地上捡自己的眼珠子,天爷呀,这都快六月了,太子爷总算想起来往后院里去了。
这些日子,他天天闷在屋子里看书写字,若非传召就哪儿也不去,何保忠都怕他把自己逼坏了。
所有下人都跪着等太子爷走过去,趴在地上拿眼盯着太子爷的脚后跟,看他进了后殿的门,没左拐也没右拐,直直再穿过一道门,再走过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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