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一般漂亮的眼珠子慢慢地转了转,始宓虚白的嘴皮颤了颤,无力地应道:“舅舅教训的是。”
幽居左手一松,那藤条掉在了始宓的面前。
始宓略觉得诧异,心说才挨了四十九下,还剩一下。以为幽居记错了,始宓还挺好心的提醒幽居一句:“舅舅,还剩一下。”
幽居冷笑,心说,这小子这会儿倒是诚实。
“最后这一下,留着。”幽居说。
始宓一愣,“留着?”
“始宓,我今年五十五岁,这辈子若无意外,我大概能活到八十岁。这剩下的一棍子,我暂且留着,在我余生这二十多年里,你若敢做出负我女儿的事,到时…”幽居脚尖踩在那藤条上,他用力地踩了踩,语气不善地补了句:“我会像这样,成倍的讨回来!”
“…”始宓直接不说话了。
这简直是**裸的威胁啊!
“始宓谨记舅舅的话…”始宓不敢表达半点不满。
幽居最后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进屋。
始宓咳了一声,肺都在疼。
他单手扶着罗马柱,试图站起来,奈何全身剧痛,动一下都疼到冒汗,根本站不起来。一道姜黄色影子飞快跑过来,跟着袭来的,是属于幽默身上独有的香水味。
“始宓,你怎么样?”幽默连忙扶起始宓,声音带着哭腔。
始宓靠着罗马柱大口喘气,他低头看着幽默哭得满是泪痕的脸,心里竟变态的很开心。“你是在为我哭么?”
幽默胡乱地擦眼泪,并不说话。
始宓惨白的脸上勾起一抹虚弱的笑,“这还是默默你第一次为我哭。”这些年,他见幽默为沐阳哭过,也见她失恋哭过。她第一次为他哭,他真的好开心。
幽默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强行收回眼眶深处,这才哑着嗓子说:“我们去医院,你背上全是血。”
“…好。”
这时,始宇终于灭了烟头走过来。他看了眼死了半条命的始宓,骂了句:“蠢货!”骂完,始宇弯腰将始宓横抱进怀里,对幽默说:“默默你来开车。”
“好。”
十几年没被人这么抱过了,始宓这个在镜头下只穿一条内裤拍广告也不会害羞的人,竟然还害羞了,羞得整只耳朵都红了。始宇抱着始宓坐进后车座,他擦了擦身上的血液,嫌弃地说:“你这几天就住医院吧,省得回来让你妈看见了你这一身伤担心。”
“…”始宓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等始宓他们走后,幽居又从大厅里走出来,他捡起地上的藤条,用毛巾擦掉上面的泥土。程清璇跟着走出来,她看了眼罗马柱上被始宓衬衫染上的殷红血液,柳眉微微蹙起,“你打得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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