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无用之物,怎比得了宗门声望,怎比得了万万修士的滔天怒火,怎比得了秋霜她们的性命,怎比得了本座的声誉……”
“杀了他,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小的代价。”
“反正他也没什么用,整日只会吃喝玩乐,荒废修炼、不务正业、残害同门……”
她呢喃间,不断的说服自己。
声音很轻,轻到旁人都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可她颤抖的唇,和不断滴落的汗珠,还有那痛苦到呆滞的眼神,无不说明着她现在的痛苦。
那是真正的心痛,那是痛彻心扉、足以将她生生撕裂的痛苦。
那是筹谋数百年,一朝成空的巨大挫败。
她那体内被逐渐引动的疯狂气息,犹如一轮烈阳般,越发炙热。
天地忽起一阵狂风,吹的她衣摆猎猎,发丝狂舞。
一股难以言说的压抑气息席卷八方,压的众人心头沉甸甸的。
“本座身为一宗之主,一朝踏错,需念及宗门,不可一意孤行。”
她呢喃的声音大了些,这下所有人都听清了她在说什么。
一时间,一股悲伤的气息蔓延开来。
一宗之主被逼迫至此,连最心爱的徒儿都护不住,甚至还要亲手杀了爱徒,以免累及宗门。
那种犹如手刃亲子般的痛苦,足以将常人逼疯!
“师父!”墨秋霜看到季雨禅这般痛苦,没忍住喊出声来。
“让徒儿来吧。”她面色凄楚,迈步而出。
她深深的清楚,师父对林玄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朝夕相处十余年,看着他一点点长大成人,师父替他安排好了一切,从炼气到化神,所有需要的东西,都给他安排的妥妥当当。
可眼下,林玄才刚刚元婴,师父却要亲手将他的未来碾碎。
十余年的情感一朝成空,她不忍心让师父遭受这等虐心的折磨。
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如果师父真的亲手杀了林玄,她很可能滋生心魔,将来说不定就会出现意外。
何长老快飞升了,在凌天宗没有新的化神大圆满出现之前,师父绝对不能出事。
更何况,杀林玄的机会只有一次,若她能亲自动手,想必江寒也会对她刮目相看。
至少每次想起这些仇恨时,都能想起最努力的她。
季雨禅转头看她,略有些无神的看她一眼,随后颤抖着闭上了眼。
她也不想看到接下来的惨状。
师父眼中的迷茫与痛苦,让墨秋霜心脏轻颤,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原来师父竟是动了真情。
也对,师父不知道林玄真面目,不忍心下手,也是正常。
可就在这时,江寒的声音突然响起:
“墨秋霜,你回去,让季宗主亲自来。”
“你!”季雨禅猛地睁眼,冰冷的目光像淬了毒般,死死盯着江寒。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如今也已为你洗清了冤屈,你为何非要如此对我?”
“你就非要和我过不去,非要逼我?!”
江寒轻笑:“季宗主还是很懂我的,只要季宗主能难受,我就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