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矜手里同样也捏着一只精致的高脚杯，扭头看着杨松笑道，“大概和你一样吧。”

杨松楞了楞，接着哈哈大笑，的确，他在某些方面的确和周子矜有很多相像的地方。

“出去走走，透透气儿？”周子矜提议道。

杨松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向周子矜伸出一只手，“正合我意。”

周子矜微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落落大方的伸出一只手过去，让杨松牵着她起身，然后两人朝着包房外边走去。

“哎，你们去哪儿……”

小青虫扭头瞥见二人向外走，刚准备开口询问，却一把被猩猩给捂着嘴巴，冲她玩味道，“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多问。”

小青虫楞了楞，反应过来后瞬间哈哈大笑，冲猩猩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一旁的方一鸣将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不过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淡然一笑，没有人知道他心里边是在想些什么，不过这也正常，要是能被别人轻易看穿心思，那他也就不是方一鸣了。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多钟。

这座喧嚣的都市热闹了一天，终于变得安静下来。

空气似乎也特别好。

杨松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特别放松。

“我对你很好奇。”周子矜笑道。

杨松耸了耸肩，并没有否认，“不仅仅是你，就连我自己有些时候都对自己特别好奇，想不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候觉得这一切像是做梦一样。”

“人最难了解的恐怕就是自己了。”周子矜目视前方，似乎若有所思。

歌城的附近正好是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流，河水清澈，缓缓流淌，夜间的河水显出和白天不一样的风景和感觉。

城市的灯火倒映在游荡的河水表面，星星点点跳跃着，像是一簇簇灵动的火苗在水面上跳跃。

两人沿着河岸一直往前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题并不深刻，大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不过两个人却聊得十分开心，时不时的传来二人欢快的笑声。

一阵凉风吹过，周子矜的外套忘拿了出来，只穿着一件吊带连衣裙，情不自禁的楼了楼自己的肩膀。

杨松很是自然的将自己外套脱下来，轻轻披在对方身上，“子衿，问你个事儿。”

“嗯，你说。”周子矜并没有觉得对方这个动作太过唐突，也没有多余的客套，只感觉披在自己身上的这件外套还残留着对方的一些体温，贴在自己肩膀裸露的皮肤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像你们这个圈子的人，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从落地开始就拥有这个世界大部分人奋斗一辈子未必都能达到的高度，按理说，您们应该什么都不用考虑，每天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尽情享受人生就好。”

说着，杨松突然侧过头，看着周子矜道，“可是，我总是觉得你一直在忧虑着什么，你别否认，你的眼神骗不了我，这点我有些想不通，你什么都不缺，会因为什么而忧虑呢？”

“是啊，我有时候也想不通，我不缺钱，也不缺权，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到底在忧虑什么呢？”

周子矜朝前走了几步，张开双臂，享受着夜间的清风拂面。

看着她这个样子，杨松安静的站在一旁，并没有去打搅她。

半晌后，周子矜才缓缓放下手臂，转过身，将手扶在河堤的围栏上，眺望着河对岸的万家灯火，缓缓道，“其实，如果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的话……”

说着，周子矜突然抬起手，指着河对岸的玩家灯火，喃喃道，“我宁可选择像这些灯火后面大部分普通人一样，过着普通平凡，但幸福安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