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桑扭头过来看一眼詹子平,詹子平看着前面开车,目光在城市街灯的映照下微微发亮。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岳桑想了一下。
私人的事?
怎么听起来,配合他那微亮的眸子和微微上翘的唇角,似乎有些深意……
然而岳桑又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深吸一口气又呼出去,一定是夜色太好,她又太困,所以想的太多。
大龄单身女青年,戒胡思乱想,戒暧昧,戒发花痴。
便也就是如此了。
*
白粥滚烫,滑蛋牛肉滑下去,鲜美的让人咬舌头。
大晚上的路边小店能做到这么好吃简直不可思议,岳桑平日不好这一口,可也觉得好吃,尤其是粥入了胃,那种胃部都被熨烫平了的舒适感完全不是深夜小龙虾和烧烤可以比的。
“我凌晨吃宵夜会来这里。”詹子平跟岳桑说。
肯定是常来的,点菜很熟稔。
“难得带女朋友来,我们老板说这是送的!”伙计端上来一份茴香豆,特意送到岳桑面前去,一转身又拿了扎鲜啤过来,也特意送到岳桑面前去。
什么女朋友……
岳桑想解释,可詹子平却似乎心情不错,只淡淡跟伙计说:“谢谢。”
开车的人不能喝酒,詹子平又说:“你想喝就喝吧,待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去。”
如果不是面前的人是詹子平,岳桑真觉得这是不是个阴谋啊,让女孩子喝酒,然后再送女孩子回家,听起来很色狼的招数。
可对面是詹子平,就一定不可能。
岳桑会喝酒,凑着喝一口,鲜啤味道格外好,又多喝一口才小声问:“案子怎么样了?”
“你公司不用赔了,这个可以肯定。”詹子平说。
“真的这么容易吗?他是铁路工作人员就能让列车出轨了?”岳桑又问。
“曾有一次记录,有几个小孩子在铁轨上放石头,列车就脱轨了,有运气的成分在,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他自己也在车上,他赌的很大,赌自己也会死,可是他没想到服用大量镇定的陈红琛竟然没死,蛇毒是他准备的第二计划,毕竟两任太太都死于蛇毒这太明显。”詹子平平静的说。
也就是说,不止一次……
为了杀妻骗保,有些人完全是疯了。
“他结婚四年,四年朝夕相处,就是为了拖久一点再杀人?”岳桑觉得不可思议。
两个人在一起四年时间,四年时光,谁能想到枕边人竟然朝思暮想的想要杀了自己好得到保险金?
“不一定。”詹子平说:“他最近才因为赌博亏了很多,讨债公司已经上门,如果不欠债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动手。”
所以是,因为钱,有的人从人类变成了毒蛇。
又或者是,一条毒蛇化作了人形,因为钱,它又露出了獠牙。
*
账是詹子平结的,这次是岳桑找詹子平有事,所以岳桑主动去买单,却发现詹子平已经结过了。
詹子平说:“这次就算了,是我挑的地方,下次再换你结账。”
车是詹子平开的,她喝了酒,在车上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稍微清醒一点就看见车已经到了她家楼下,詹子平在驾驶座坐着,车已经熄了火停好。
岳桑看一眼表,还好,还不到9点,只睡了半个小时,除去车程,詹子平也没等她多久。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岳桑说。
詹子平看着她,缓声:“没事,不过刚才停车时候又遇上你妈妈了,她问我怎么回事?”
岳桑觉得眼前发黑,世界的大门对她关上了。
“你怎么说的?”岳桑问。
詹子平唇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我说刚才一起吃饭,你喝了点酒,我送你回家。”
“然后呢?”岳桑追问。
“她挺激动的,说自己先走了,让我别着急,说你可以不用回家没关系。”詹子平声音很平静。
平静的岳桑觉得自己一定是幻觉,才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狐狸一样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