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更天,鸳鸯已是来交接,那小婢女早已在帐外等的睡着了。彩莲离开之时,茱萸交代了一句,彩莲顺带给小婢女盖了一件小毯御寒。
待得这褂子补完,早已是四更天了,茱萸又让鸳鸯拿了细刷来,细细刷了一遍这褂子,可不得,刷出一些残线头来,便又拿剪子剪干净了。
鸳鸯道:“多亏着主子用心,这褂子的,一时半会倒是真瞧不出来了。”
茱萸举高了褂子,在灯前细细瞅着,“只要粗看还行,那便是极好的了。”
才命着鸳鸯将褂子交给了小婢女,这身下一软,也是没了气力,一时竟就睡了过去。
待得茱萸醒来,已是晌午,周筠生一早便来探视过,因见着茱萸正酣睡着,因而也未叫醒她,只吩咐了鸳鸯照看仔细了。
这茱萸身子沉,一时用了气力神思,自然是一时半会补不回来。彩莲入了帐,恰瞧着茱萸一觉毕,因而又帮着捶捏了一番,也算替主子松松骨。
不一时,茱萸呕了几口,也没甚胃口吃什么,因而这沈誉又被请进了帐内诊脉。
沈誉细细诊视了一番,疑声道:“昨日胎像已稳,脉象也是平稳,怎么今儿个反倒虚浮起来了,莫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又或者劳了心神。可莫小瞧了这调养,也是非同小可。”
沈誉边说着,边又开了方子。
彩莲一听,急了:“这回该是不要紧吧?”
“可还得仔细照看了,若是再累到一次,我便是神仙,怕也是救不好了。”沈誉边说边叹了口气。
这厢,听沈誉如此说,彩莲忙跟着沈誉去取药,多是一些益气养的药剂。鸳鸯接了药过来,一边煎药一边唠叨着:“这主子若是有个好歹,可叫我们如何是好。”
彩莲听了也不觉皱了眉头:“今儿个一早,听外头的人说,皇上好似亲自挂帅出城去了。”
鸳鸯听了,忙将手中的炉子放下,作噤声状:“彩莲姑奶奶,可小声点,若是被主子听了去,可不得又要担了心事,这还怎么歇息恢复元神?”
彩莲自知方才差些捅了篓子,忙捂嘴道:“现下主子身子最要紧,咱们可得伺候好了。”
虽然沈誉说茱萸这症状可轻可重,可是茱萸素来就是个省心省力的主,素日饮食也算清淡,这饥饱也是适宜。这症状,若是搁平日,饿上几日,清理了肠胃方才使得。只是如今茱萸腹中怀有龙嗣,这一时半会,也无人敢应了断食的事儿,只怕是惹祸上身。
彩莲与鸳鸯只得在饮食中调解着,这羹汤不断,想着法的清单又滋补。
再说京师皇宫内,因着淑妃自缢,昊然搬到了别宫,而张黎儿也去了水月庵,便一时空了下来,现下便由闵氏住在此处。
这日闵氏仍在殿内盼着周筠生的信笺,这一日日的盼了空,若说心下无怨,那定然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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