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因着接近临盆,茱萸行动愈加不便,又渴望有个体己的人在身侧。因而热朵禁不住茱萸几番央求,便将喜儿与方衿等指派到了茱萸身边伺候。这方衿也是当初从钺国潜伏进南疆的乐女之一,如今能一道被指派到茱萸跟前伺候,倒是少挨了几顿鞭子。
茱萸自打得了张沐尧的纸条以后,这心里头就搁着事,夜里更是辗转反侧,睡不安稳。这积了许久的愁绪,也无处可诉,真真是闷苦闷。
昨儿个一夜无眠,茱萸身子有些乏力,才过午间,便小憩了一会。此时喜儿正在门外伺候着,原来那一日,喜儿与一众乐女,也一道在思馆外被俘了。
忽而,这远处有方衿赶来,满脸惊吓的泪痕,只对喜儿喘吁吁道:“你快禀报主子,即刻去西苑瞧瞧,说是皇上真得了暴病,现下这南疆宫里头的御医都在偏厢外头候着呢。太医已经禀明女王,说是皇上是痰气拥塞,骤然昏倒之状,只怕是不能医治了。”
方衿边说,边禁不住大声哭了起来,想着若是这周筠生若是真病死了,只怕是她们这些人,重归大钺也是无望了,因而禁不住悲从中来。
喜儿作噤声状:“你可轻点声,主子才睡下,若是吵着主子了,可要拿你是问。现下还不是哭的时候,一会等主子醒了,咱们还得想法子,说得宽和一些,不能叫主子给吓坏了,如今已近临盆,可不能再出乱子了。”
茱萸睡得轻浅,听闻外头隐约有哭泣声,只微微蹙眉,便睁了眼,对着外头唤了一声:“可是何事,进来禀吧。”
喜儿望了方衿一眼,只得一道进了屋内,“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主子不妨再歇一会罢。昨儿个一夜没睡,怕是身子还乏的很。”
茱萸抬眼望去,瞧方衿眼角还挂着泪珠,自然是不信这样的话:“好了,如今说起来,虽然咱们都在南疆宫里头,可我总归还算是你们主子,但凡有什么难的,切莫不可瞒我,咱们从长计议便是了。”
方衿轻轻咬着下唇,只是望着喜儿,也不敢吭声,茱萸便又对喜儿道:“喜儿,你来说,究竟发生何事,这样吞吞吐吐作甚。”
喜儿只得淡声道;“说是偏厢有些异样,皇上身子染恙,如今太医们都在外头候着呢,该是没什么大碍,主子勿要忧心,不妨歇息好了,再去瞧瞧便是了。”
茱萸一听,登时愣在原处,只道:“怎么又病了?前番说是得了怪病,可把我吓得不得了,后来知晓不过是有意放出的假消息,这才松了口气。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我倒不情愿相信这是真的,喜儿,你告诉我,这里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是么?”
喜儿垂下脸来,轻声道:“主子,若是心下挂念,不如换身衣裳,去西苑瞧瞧。说是今儿一早,皇上便被移到西苑去静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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