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行。
她还没有万全的准备。
“皇上这是责怪臣妾这个做娘的,一碗水端不平了吗?”
慕容锦华委屈得眼眶微红,本就保养得好,几盏宫灯映着面庞,配上委屈的表情,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臣妾是风儿和铎儿的母后,对两个孩子自然一样关爱,但铎儿毕竟是德妃的遗孤,臣妾身为皇后,自然对他要多几分怜爱之情,若是偏袒风儿不顾铎儿,难免要落人口实,臣妾身在后宫,唯一能做的便是替皇上照顾好这两个儿子,为皇上守好这个家……”
说到此,那声音里已经藏了几分哽咽。
老皇帝搂着她好言安抚,“朕只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怎么还惹了你伤心了?今晚可是中秋宴,妆哭花了可不好看啊,锦华,是朕失言了,朕待会儿自罚三杯,可好?”
慕容锦华这才破涕为笑。
“那皇上待会儿就多喝几杯,今夜臣妾准备了皇上最喜欢的桂花稠酒,臣妾要与皇上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老皇帝朗声大笑。
……
屋内。
沐清风脸色苍白如纸,扶着墙,一动也不敢动。
呼吸间都是血腥味,仿佛不用睁开眼,那一滩滩血迹就自行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他想吐,一次又一次压下喉头反涌而上的感觉。
慕容诺就守在他身边,担忧得打量着他。
“要不,咱们出去吧。”
“再等一会儿。”
虽然两个人进来没有真的检查什么,但还是得装个样子,不然怎么叫查案子,只是沐清风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要帮着慕容诺而查假案。
他可是大理寺少卿,查天下冤案,管靖国刑狱,监察文武百官,皇室宗亲,如千门万户之明镜,如朝堂上的一杆铁尺。
可他,今天却在查一个自编自演的假案。
真是……
“诺儿,你方才扶起那个内侍时,往他怀里放什么东西了?”他突然问向慕容诺。
慕容诺直接惊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你,你你,你看到啦?”
她藏得小心翼翼,动作行云流水,几乎将毕生所看谍战片和动作片的动作融会贯通,倾注在那么短短几秒之中。
他居然,一眼识破了自己?
沐清风果然很猎犬!!!
“若不是要藏东西,你会去扶那个小内侍吗?除了验尸,你可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不然也不会一点也不想着维系夫妻关系这件事了吧?
慕容诺心虚得撇撇嘴,“好吧,算你说得对。”
她凑过去,小声附在沐清风耳边说了两句。
“……是秦太傅吩咐我这么做的,他说,一定会有人带着你们来看热闹,那个人就算不是陷害我们的主谋,也是对方的棋子,只要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可以洗去自己的嫌疑了。”
沐清风冷哼一声,“看来秦筱远去大理寺围观我查案,倒也不是光看了个热闹。”
慕容诺:呃??!
沐清风又道:“我已经知道秦筱远怎么伪造被人袭击的了。”
“你知道了?”
慕容诺再次把眼睛瞪大成铜铃,“你进来只是简单转了转,就知道了?”
难道你和我看到的不是一个屋子里的东西吗?
神了奇了小猎犬!
“床头的架子上,有一处凹槽,刚好可以把匕首的手柄固定进去,造成一个从下向上的斜度,刚才我看到凹槽上有刮花的痕迹,应该是秦筱远冲撞自伤时,匕首手柄上的花纹与凹槽摩擦所致。”
慕容诺毫不怀疑这家伙的推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你去找一找自己待过的地方,看看有什么不经意间落下的东西,收拾好了之后,我们一起出去结案。”沐清风额头上浮起薄薄的冷汗,垂着眸,好像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难受。
鬼使神差的,慕容诺抬起手,用袖子替他擦了擦汗。
直到沐清风抬眼与她的眼神对上,她才微微愣住。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呃……我,就是……觉得这些汗影响了你的颜值……”
我在说什么鬼畜附体之言啊?!!!
慕容诺内心疯狂咆哮,却得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自己没感觉出自己的尴尬,但又紧张得盯着沐清风,不由自主想知道他的反应。
后者虚弱得弯起嘴角,手指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去吧,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