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臣妾知道有一枚玉锁,可以证明越国郡主的身份,而这枚玉锁正是慕容诺所有。”
慕容锦华咬牙道。
“你说……玉锁?”老皇帝顿时表情一变。
慕容锦华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老皇帝已经敛起那微妙的意味,只是吩咐道:“继续说下去。”
“是。”
慕容锦华没有觉察到什么,信誓旦旦道:“那枚玉锁不仅仅是臣妾见过,余姑娘在王府时也曾见到过,还有……”
说着,慕容锦华从袖笼里拿出了一张纸。
站在后面的慕容诺和沐清风他们并不能看到纸上内容,但沐清风却看出了字迹来自何人。
“是左承恩。”
慕容诺心头一颤,左承恩也知道些什么?他和皇后是一伙儿的吗?
不等她再细想,皇后便将那张纸呈给了老皇帝。
“皇上,这是左丞相大人亲手所书,上面言明,他与慕容诺曾私定终身,也亲眼见过慕容诺身上有一枚玉锁,左丞相大人还将玉锁的图样画了下来,中秋夜宴时,臣妾便是依照此物发现了慕容诺的身世有问题。皇上,这并非臣妾一人猜测之言,而是人证物证俱在,绝不会有错的事实啊!”
说及激动之处,慕容锦华眼眶再度泛红,字字如泣,声音里有压抑的委屈更有必须除去靖国祸患的决绝。
慕容诺看着那道挺直的背影,耳边一遍遍回荡着她所说的话。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都分不清了。
她一直都没有完全获知原主的记忆,那些混乱零碎的碎片早已越来越模糊,此刻她连从记忆里找寻真正都答案都做不到。
心中如翻江倒海,混乱的浪潮一**倾覆而来,她在席卷中迷失着,惊慌无措着。
左承恩、余蕊蕊和皇后,他们都说自己有玉锁,易有言也认定自己是他的姐姐,会不会……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干燥的手,温柔而有力的握住了慕容诺正不由自主颤抖且冰冷的手。
她猛一回神,抬眼便在一片水蒙蒙的泪花里看到了沐清风的脸,他的眼神就像是一束微光,轻而易举得穿透遮挡在眼前的泪。
那样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只要和他站在一起,再狂烈的翻江倒海,只会被他们踩在脚下。
她努力稳定心神,向沐清风轻轻点了一下头。
另一边。
老皇帝看着左承恩的证词和玉锁的图样,眉头死死拧在了一起。
就那么几行字,他好像看得很艰难,一字一字,翻来覆去得看,好半天没从字句间抬起头来。
慕容锦华乘胜追击,侧目暗示了一眼跪在她身后的余蕊蕊,然后对老皇帝道:
“皇上,若您还有疑虑,大可问问余姑娘,她在王府时与慕容诺关系亲密,绝不会看错的。”
老皇帝没说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慕容锦华眼珠子一转,又催促身后,“蕊蕊,你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揪出内女干,可是大功一件,皇上和本宫必定会好好奖赏你和你父亲。”
“皇后娘娘,民女……”
余蕊蕊面如土色,浑身抖得像筛糠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慕容锦华面露愠色,加重语气再催促,“蕊蕊,快说啊!本宫听你亲口说的那些话,现在当着皇上的面再说一遍!”.
“娘娘……”
余蕊蕊满头冷汗,双手攥拳,指甲深深得陷进掌心,渗开一片湿润,鲜血顺着掌纹流到裙摆上,她却只有麻木,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看到她这幅模样,慕容锦华蓦得反应过来,她回头又瞥了一眼慕容诺和沐清风那边,居然没有任何惊慌失色。
这不对……
她又马上看回老皇帝,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身后便传来沐清风的说话
声。
“父皇,这玉锁的图样有什么奇怪吗?要不让儿臣帮您辨认一下?”
沐清风牵着慕容诺脚步坚定得往前走了几步,仿佛一步步踏平方才由慕容锦华搅起的惊涛骇浪,刚好走到慕容锦华跪着的位置才停下。
他低下头,毫不掩饰得对上慕容锦华惊疑的视线,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沐清风幽深至极的黑眸里,除了冰冷,还有一种宛如猎杀的危险,让人不寒而栗。
慕容锦华身躯一抖,一阵阵寒意铺天盖地得向她笼罩而来,根本无可抵挡。
就在此时,老皇帝终于慢慢慢慢抬起头来,他看着慕容锦华,面无表情得问:“你告诉朕,玉锁现在在哪儿?”
“在……在左丞相府!”
慕容锦华虽然慌了神,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老皇帝闭了闭眼,仰天深吸一口气,才猛然爆发一声怒喝,“慕容锦华,你究竟还要欺骗朕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