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珩只是坐在那里,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坐着一尊活阎王一般。
只有她自己清楚,他是真的不会对她手下留情的……
他把她径直从窗外丢出去时,幸好一缕裙带恰好随风扬起,才好巧不巧地将她挂在了木椽上。
可任她喊破了喉咙哭哑了嗓子,他也不会动容半分。
别说拉她上来了,他又哪会管那裙带能不能承受得住她的重量,只由她自生自灭。
若是承受不住断了,她摔下去摔死了,那是她生死有命;若她坚持到有人来救,便是她命不该绝。
活阎王将她丢出去时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就更别指望他能怜香惜玉两分。
谢初莺在这么多人面前无地自容,两眼一翻人就晕了过去。
太后十分心疼,只是还不等她安排,皇后就亲自把谢初莺送回去,并一边命人即刻去请太医。
一众夫人们也被勒令不得将此事往外乱传。
不过要想女人之间的嘴能够严实一点,恐怕还得缝起来才行。
随后皇帝知道此事,也过来了一趟。
平日里太后纵使再和颜悦色,此刻也禁不住面上阴沉,眼神直接看向孟娬,道:“殷武王妃,你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娬抬起头,一脸怔愣无知,道:“臣妇被叫去夜游了啊,谢小姐一直是太后身边的人,若是连太后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臣妇就更加不知道了。”
这关她什么事呢,从始至终她又没在,况且夜游不还是她们安排的么。
这锅要是强行甩过来扣在她头上,她可不背。
皇帝闻言,面色微沉。
太后顿了顿,语气冷肃地道来:“哀家念殷武王今日辛苦,特地让初莺给他送夜宵来,”一句话轻描淡写地说明了谢初莺的来意,问罪不了孟娬,太后便又问殷珩,“她一片好意便不说了,可她究竟是何处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她?”
彼时皇帝和太后坐在上座。孟娬和殷珩坐在下首。
偏殿里候着不少皇帝和太后身边的宫人。
殷珩道:“我怎么对她?”
太后道:“你差点将她摔死!”
殷珩问:“太后亲眼所见?”
太后一口气堵在胸口,竟一时说不上话。
她缓了缓才道:“那么多人亲眼所见她悬在外面,殷武王还想否认不成?”
孟娬垂着眼,看着殷珩随意放在膝上的手开始缓缓摩挲着手指,听他思忖道:“没有可能是她自己摔下去的吗?”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孟娬比别人了解他,她感觉自己这相公接下来可能要开始一本正经地瞎编鬼扯了。
太后问:“她自己如何能摔下去?”
殷珩缓缓道:“见我下棋,她想跳舞助兴,嗯,脚下没留意,绊了一下,自己就从窗户掉了出去。”
皇帝沉吟不语。
太后却愠怒道:“胡说八道!”
殷珩道:“那不然,我平白无故摔她下去作甚,我又不是魔鬼。”
孟娬垂着的眼珠子始终不离不弃地饧在殷珩过分好看的手上。
再怎么胡说八道也总好过说谢初莺引诱殷武王不成反被丢出窗外吧,大家都是要脸面的人,彼此留点面子不好吗?
非得把话说穿,对太后、对谢初莺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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