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莺赤红着眼睛道:“你早就该死了!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想找你偿命,很过分吗?!”
孟娬道:“不过分。”她把匕首转了个向,刀尖对着自己,刀柄对着谢初莺,又道,“来啊。”
谢初莺眼睁睁看着那把匕首,终是没有勇气走过去重新拿起。
天气这么热,孟娬嫌站在日头底下说话累,便在墙角边的阴凉处找了个干净地儿坐下,手里把玩着这把匕首,道:“工艺简单粗暴,这匕首应该是你临时起意,当街随便买来的。”
谢初莺咬牙切齿道:“没能杀死你,是我此生之憾!”
孟娬将匕首钉在青石板的缝隙里,铮地一下,又拔出来,再钉进去。反反复复,没一次是不准的。
孟娬看向她,“你真觉得是我害得你家破人亡?谢小姐莫不是记性不好,若是早前我运气再差点,亦或者殷武王没能及时赶回来,死在刑部大牢里的人会是谁?我的两个孩子,倘若被莫须有地证明非殷武王血脉,又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孟娬缓缓地问,“这些都是拜谁所赐,谢小姐不知道么。”
谢初莺含泪的目光轻闪。
孟娬又道:“咱们不妨再追本溯源一下,事件的起因是你亲哥哥想收拢别人不成,便以私盐栽赃陷害。”她看着谢初莺又问,“是有人拿刀架在你哥脖子上逼你哥贩私盐的?”
谢初莺说不出话。
孟娬继续道:“若只是想弄死个外地商人便也罢了,抓去刑部之后随便安个罪名,了结了便是,兴许便没有后来的这些事了。可太后不知从何处得知我和那外地商人关系非同一般,怎能放过这个机会,不顾大局也要置我于死地,谢小姐是不是还得怪我怎么不乖乖给太后弄死呢?”
孟娬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她吭声,便挑眉嗤道:“好意思说我害得你家破人亡。谢钰不管是贩私盐还是京城产业铺子里赚来的钱,你们谢家其他人想必没少花,这么大的家族,想必需要不少的花销。可东窗事发后呢?
“你那些叔伯可有伸出援助之手?太后可有多嘴问一句?他们在意的是如何保全自己不受损失,可在意过你父亲是否畏罪自尽,可在意过你母亲是否被逼疯投井?”
谢初莺泪如雨下,道:“可殷武王杀了我亲兄长!”
孟娬看着她,笑了笑,道:“殷武王不杀他,你觉得你们谢家的人能让他活到受完审、然后再上断头台的时候吗?你父亲怎么死的你心里没数么。”
谢初莺脚下几欲站不稳。
孟娬道:“现在被抄家流放,太后保下了你,你心里应该是对她感激涕零吧。别忘了,当初你可是太后身边最得宠的人,太后弃你之时可有过心痛之色?充其量不过是颗棋子罢了,你是,你哥也是,无用便弃,有什么可惜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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