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水玲珑严肃地看着副将:“先医治战王,反正,我人已经在你们手里了,说什么理由都是废话。”
副将也不讲情面,对着值守再次吼道:“还不将人带下去,严加看管!”
值守倒是有点瑟瑟缩缩的,犹豫着到底该捆绑还是押送。
水玲珑倒是大方,她听见副将一点愧疚都没有地说“水大人,得罪了”,嘴角不由得嗤笑了一下。
转过身,忍住脚部的伤痛,缓缓地走在了前头。
“也不为难你们,伤害了皇亲贵胄是重罪,我也知道,今夜,我就在囚车里呆着好了。”
不想被戴上镣铐或枷锁,水玲珑自觉地走进了木制的囚车里。
值守作揖,负责地站在囚车的两侧。
独坐了好半天,水玲珑都没有一丝头绪。
不过,她可以肯定,是战王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整她。
上一次,故作高深地欺骗她说去戏弄逍遥王,现在又有了反悔的意思。
对了,一定是觉得自己的金子给得太多了,有点心疼,想着这个法子再让她赔款,追回来一些金子。
哼!
水玲珑瘪了瘪嘴巴,真是觉得有点看不起战王了。
如果昏迷的战王知道她的内心是这样想的,一定会气得吐血到醒来。
……
逍遥王府。
绿乔端坐在铜镜前面,愁容满面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的手抖了好久,才将发上的饰品一一取下来。
从医仙那里听到十三王爷的话之后,她总是这么魂不守舍的。
尤其,是当夏侯然第一时间醒过来,她压制住内心的酸涩,带着微笑问道:“王爷,有没有好一点?”
没有想到,夏侯然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她来了吗?”
绿乔惊喜,探过身子,柔情款款地说:“王爷,绿乔一直在呢。”
夏侯然的视线扫过她,焦点却不知道放在远处的什么地方。
“玲珑呢?”
原来这个“她”,根本不是说她,这让她情何以堪?
转过眸子,绿乔求助地看向十三王爷,希望他说句话来解围。
十三王爷说:“四嫂啊,她身子不适,我没有让她一起来,免得舟车劳顿。”
夏侯然的神色变得非常紧张,急忙想要起身。
绿乔吓了一大跳,急忙上前扶住,柔声劝慰道:“王爷,您的身子还虚着呢,不要起身了。”
夏侯然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睇向十三王爷。
“她……怎么样了?”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绿乔的内心,掀起了一阵波澜。
夏侯然那么冷傲的男人,何时这么细腻地牵挂过一个女人?
哪怕是风华绝代、美艳无双的洪英娘,哪怕,是对他痴心一片、傻傻守候的她,都不能让他柔情地问一声。
十三王爷出声了:“放心吧,出门前,我交代了福叔去请太医的,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
夏侯然点了点头。
然后,他紧紧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久都没有作声。
当他们以为他累了想要再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他居然幽幽地说:“她性子倔,应该……留不住。”
这是,代表他非常想挽留住水玲珑的意思吗?
绿乔的内心再也无法平静了。
才过了一天,夏侯然已经可以下床,缓缓地走上两步了。
绿乔还心想着趁这几日在医仙家养伤,和夏侯然好好相处,也培养一下感情。
如果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不喜欢,那么,精心照顾柔情相待,总能够打动男人的心吧?
夏侯然的做法,再一次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当她喜滋滋地端着红枣鸡汤,准备喂给夏侯然喝的时候,他却伸出手接过大碗,示意自己喝。
夏侯然舀了两汤匙,将金黄色的汤汁吞入腹中。
绿乔就这么仰首望着,这个神一般的男人,虽然大病初愈,脸颊的颜色还带着一丝不健康的白色,却丝毫都没有减弱他光彩四溢的风采。
两片薄唇将汤匙含入,又拿出来,好想变成那只汤匙,就这么被他吻着。
这么想着,绿乔觉得自己有点口干舌燥,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已经泄露了太多秘密。
夏侯然想说什么,突然抬起眸子,扫了绿乔一眼。
看见她的神色,夏侯然的表情顿时更加冷然起来,眼眸中似乎还蒙上了一层薄雾。
绿乔非常紧张,急忙收回自己爱慕渴望的眼神,垂下眸子,听见他冷冷地在她耳边说道:“逍遥王府必须有个当家人去主持大局,你还是即刻启程回府。”
“王爷,还是让臣妾留下来照顾您,这里都是男人,浆洗衣物等琐事还是臣妾来做……”
夏侯然的眸子沉了沉。
“我们没有来这里之前,医仙他们都不需要浆洗衣物了吗?”
绿乔知道,这是夏侯然要发怒的前奏了。
或许,夏侯然就是想要支开她,去找那个心心念念往外跑的女人。
既然心思都不在王爷身上,就让她走得更远一些好了,真不知道为什么王爷还要找她回来。
绿乔紧紧抿起嘴唇,顿了顿,还是带着一丝勉强回了话。
“遵王爷的意思,臣妾这就去收拾衣物,准备……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