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该死的男人,得到了她,融化了她的心,现在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还要将玉青珑拿回去。
她就偏偏不让他如意,凭什么让他和绿乔去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果不其然,夏侯然被刺激得脸色发白,嘴唇颤抖了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水玲珑,这可是你逼迫我的!”
听见这一声低吼,水玲珑也来气了。
她抓住牢门,双眼瞪得通红,热热的液体几乎要喷薄而出了。
她吸吸鼻子,竭力忍住热泪,反复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在这个无情的男人面前落下眼泪来,不值得啊!
“说清楚,到底是谁在逼迫谁呢!”
夏侯然的双手握拳,一直在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微镇静下来,腰背仍旧佝偻着,只是,大手探向了衣袖。
只见他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张锦布,皱着眉头递过来。
看见水玲珑并没有接过去的打算,他不耐烦地一甩手,将锦布扔在水玲珑的身上。
“这是什么啊?”
“你自己看看,可有没有说清楚的地方?”
水玲珑咽下一口唾液,深呼吸,缓缓摊开了锦布。
偌大的两个字入眼,本来就是她一直求的,此刻得到手了,却感觉呼吸蓦然一痛。
心里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了出口,全部的情绪没有地方宣泄,尽数倒流到她的整个腹腔之中,让她缓不过气来。
内容是什么都不重要了,他真心要休妻,随便什么借口都可以用上的。
既然对方已经做出这样的事情了,还眼巴巴地求着,完全不是她的风格。
水玲珑面无表情地将锦布折叠起来,放进自己的衣袖里。
“也好,既然二心不同,不如一别两宽,各寻欢好。”
顿了顿,水玲珑又说道:“估计等王爷再娶的时候,我也不在了,现在这个处境,也确实没有什么大礼可以提前送给王爷。”
夏侯然不期然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正要转身的人,又忍不住转过身来望着她。
看着水玲珑的表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只是说:“不需要了。”
“怎么可以?这样的礼节,我还是懂得的。”
水玲珑吸吸鼻子,又伸出手指使劲揉了揉,带着鼻音说:“没有礼物相送,还是说几句贴心的话赠与王爷了。惟愿王爷的身子早日康复……”
哦?
这个女人还真是大度呢,刚刚被休了,还能够衷心祝福着。
夏侯然的感动还没有被化开,就听见水玲珑的话锋转了一个方向。
“毕竟,偌大一个王府里,还是需要三五成群的妃子和妾室的,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唯恐压制不住那些妖娆丰腴的女人,更别谈能够长期去温香阁快活了……”
夏侯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水玲珑……你别太过分了~!”
“我还没有说完呢,祝愿王爷……哎,我还没有说完呢,王爷就这么走了?不想听听我下面的话吗?王爷,您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呢,别走得那么快啊,悠着点……”
夏侯然并不想继续听她说下去,只是佝偻着背部,急匆匆地往外走去,显然被气得不轻。
看见大门被猛然关闭,发出“砰”地一声巨响,水玲珑的内心并没有她预想的那么高兴。
她后退一大步,重重地坐在那一团干草上,忍了好半天的眼泪,终于如暴雨一般涌了出来。
哭到伤心处,她扯起嗓子,歇斯底里地大吼了一声。
“啊——”
空荡荡的大牢里,回音不断。
衙役有点不耐烦了,捂着耳朵跑过来大吼。
“惊喊鬼叫什么啊!惊动了圣驾,你全家的头都不够砍的!真是晦气!”
水玲珑紧紧抿住嘴巴,抬起右手,用粗布做的衣袖胡乱擦了擦脸,也不管会不会擦伤脸颊,只是那么用力地擦着源源不断往外涌出来的眼泪。
说真的,在军营里那么久,看过不少血腥的场面,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此刻的眼泪却好像开闸的湖水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一定是以前哭得太少了。
眼眶实在过于干涩,总是需要眼泪来滋润啊,一定是这样。
自我安慰着,就放任自己无声地继续哭起来。
也不想让衙役看见,只得转过身,背对着大门,面对着斑驳的墙壁流泪。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反正觉得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眼睛也疼得快要睁不开了,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水玲珑无比疲惫地蜷缩起来,趴着睡着了。
好像一只弱小的刺猬,用尖尖的刺包裹住自己柔软的内心,小心翼翼地躲在不安定的环境里。
那么害怕,那么无助,那么……绝望。
她的梦境里,又出现了第一次看见夏侯然的场景。
其实,夏侯然一直不知道的是,她将八哥养在将军府里,教会了八哥三个字。
那三个字,夏侯然听见了就会烦躁不安,可是,她却多次在午夜梦回里,反复地喃喃着。
这个名字,似乎,在她第一次凯旋回到京都的时候,就在梦里出现过,以至于总是感觉无比熟悉。
很早以前,那只聪明的八哥就能熟练而流利地对着人说:小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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