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心,就是铁定了要离开?”
水玲珑一笑:“好了,别这么依依惜别了,救出了人,我还要拖家带口投奔你呢。”
玉锦州沉默半晌,还是松了口。
“那好吧,既然你去意已决,我派几个高手暗中保护你。”
水玲珑知道再也不能推辞,只得笑纳。
一边说话一边前进,并不觉得那么多步的阶梯难走。
登到最上面,两个人一齐转过身来,面朝着台下跪拜的文武百官。
水玲珑微微眯起眼睛,迎着暖和无比的阳光,内心有一缕担忧,怎么都释然不了。
望着一望无垠的广袤中图大地,水玲珑仍旧觉得归心似箭。
冗长的仪式完成之后,玉锦州牵着水玲珑往大殿里走去。
看着身后没有官员跟着过来,水玲珑挣脱了玉锦州的手,避开他探究过来的眼光,为了更进一步掩饰自己的尴尬,只得说:“哎呀,裙摆太长了,不得不提着,走起路来,还不得不挺胸收腹装扮成贵妇。”
说罢,她特意提了提拖曳在地上的红裙。
玉锦州眼睛精光一闪,低声说道:“来人,送皇后娘娘回房。”
语气不重,可是就是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震得水玲珑一惊。
她轻轻笑起来:“不错,就是这样!不管怎么样,起码首先在气势上就毫不逊色!”
玉锦州苦笑一下。
不逊色又如何呢?
得到的鲜花再多,可惜,终究还是有一朵鲜花不肯向他微笑。
从东周回来,日子也不是很短了,直到现在,她仍旧想着回去。
那个地方,值得她带着身孕不顾安危地回去,甚至还想拒绝他让侍卫暗中保护的建议,绝对不可能是为了将军府的亲人那么简单。
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一个柔弱女子不顾一切飞蛾扑火的,也只有爱情了,仅仅只有爱情而已。
他断然不会相信,这个年纪的女子会将家人看得比爱人还要重要。
直到侍卫冷着脸过来,看似恭敬却很无情地说:“皇后娘娘请吧。”水玲珑这才回过神来。
以为是开玩笑,她微笑着说:“别闹了,玩得和真的一样呢。”
玉锦州认真地看着眼前端庄的脸孔:“谁说朕在开玩笑呢?”
他现在没有自称“我”,而是“朕”了,先前的平等友爱全部消失不见。
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难怪世间那么多男子对皇权趋之若鹜。
再转念一想,既然一喊就有侍卫出现,搞不好附近还有眼线呢。
水玲珑点点头,对着玉锦州使了一个“我明白,你继续演,我也很快会入戏”的眼神。
她深呼吸一口气,镇定自若地对着侍卫说:“嗯,送本宫回去。”
回到房中,迅速收拾了细软。
她想了想,特意找了一身比较朴实素净的男装,塞入了包袱里。
出门在外,还是一身男装打扮比较方便。
玉锦州一早就答应了放她离去,想必,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和通关腰牌吧?
可是,在房间里找了好半天,都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门外很安静,估计也没有人敢来闹什么洞房,抑或劝酒。
这样的情形,倒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呢。
水玲珑定了定心神,决定亲自去问问玉锦州,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计划,准备定在何时放她离去。
大婚准备得实在太仓促了,很多事情根本没有来得及细说。
走到门口,水玲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
简单的发髻,一身浅绿色的宫廷正装,整个人看上去非常飘逸出尘。
她伸出双手,拉开门闩,却怎么都打不开大门。
是门锁坏了吗?
还是,被人从外面锁起来了?
才有这个念头,水玲珑立即摇摇头,怎么可以如此去想呢?
玉锦州已经答应好了的,怎么可能会锁住她?
于是,她使劲地拍打着大门门板,大声喊着:“来人啊,门被锁着了,快点开门。”
门外传来冷冰冰的男声:“皇后娘娘别拍了,大喜的日子,自然要等着圣上来才能开门,这是我们中图的习俗。”
水玲珑一怔,缩回了手。
新娘子自然是应当温驯地端坐在婚床上,静静地等待着喝得醉醺醺的相公过来掀开盖头。
可是,她和玉锦州又不是要成为真正的夫妻,怎么可能还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还一板一眼地遵循着习俗呢?
顿了顿,水玲珑还是忍不住问道:“皇上呢?什么时候回来?”
侍卫恭敬地答道:“三天三夜都不能见面,皇后娘娘还是忍耐一下。”
“那,本宫如果有什么话要和皇上说呢?”
“三天三夜都不能见面,更不能传话,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按照我们中图的习俗,如果在这三天三夜里,大婚的一对新人见面了或者传递信笺了,就会折损福气。还望皇后娘娘多多忍耐,为了日后绵长悠远的幸福安康。”
忍耐个大头阿!
侍卫肯定是以为她相思成灾,见不着玉锦州有点焦躁不安,才不顾形象去拍门的。
谁知道还有这么折腾人的仪式啊?
该死的玉锦州,怎么从一开始都不肯说明白其中的原由,现在这样的局面真是让人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