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疼痛的胸口,站起来,大步朝着屋子里走。
夏侯然就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两个人眼神交汇,紧张地对峙着,一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疾风将房门关好,顿了顿,又拖过一些木柴,拦在门外。
不管王爷怎么做,他都是站在王爷身边的。
刚才晚了一步,差点让王爷暴怒,这一次,更是要看好玉锦州才好。
也就是刚才一扫眼,疾风的内心也是震惊不已的。
原来,王爷跟踪的公子,居然就是王妃呢。
也只有他这个呆子,跟了这么久才发现——也对,王爷从来都不会那么专注地去看一个人,只有王妃除外。
而且,王爷也不会放着王府那么大的事情不着急,而立即折返回来。
“放开她,我们都已经……”玉锦州不依不饶。
“公子,别闹了!我们公子是她的相公,不会害她的。”
疾风如一座大山一般挡着,坚决不让对方前进半步。
玉锦州的后半句其实是想说自己和水玲珑已经是拜过堂了的,硬是被疾风生生打断。
“相……相公?”
疾风点点头:“是的,小俩口之间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都怪自己不好,如果不是为了确认,就不会进门的时候扯掉她的人皮面具。
想着自己进来的时候,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肯定就是刚刚那个瞬间,才被看出水玲珑的真实身份吧?
玉锦州想到这里,恨不得掌自己一个耳光。
这么看来,那个男子,就是东周的逍遥王无疑了。
一股疼痛感,蔓延至他的周身百骸。
水玲珑身上的毒,必须水乳交融才能缓解,这一次,人算不如天算,实在太便宜逍遥王了。
陡然想起水玲珑还怀着身孕,这个时候对她以这个方式解毒,怕是非常不妥当的。
玉锦州张张嘴巴,轻声喊着:“水……”
话语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看见房屋里那一盏微弱的油灯已经熄灭了。
正如,他灰白的心情一般。
房屋里,传来女子低低的啜泣,以及,男子闷哼的声音。
屋外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满脸尴尬,只得闷闷地走向更远的地方去。
玉锦州的拳头在袖子里握起来,握得紧紧的,指甲都按进了掌心的肉里,几乎要掐出血丝来。
实情说还是不说,真的是个大问题!
那个瞬间,他决定采取“作壁上观”的心态。
他的嘴唇,抿紧又张开,再次抿紧,死死咬住了牙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就在玉锦州脸上的血色几乎都要褪尽的时候,屋里的动静总算安静了下来。
玉锦州觉得自己的双腿好像灌满了铅一般沉重。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女子歇斯底里的声音传了出来,想来,也是解毒成功了。
水玲珑悠悠转醒过来,她扫了扫四周,看着眼前一丝不挂的男子,到底忍不住喊叫起来。
说了让他出去,结果还是出现了这样的场景。
这么说来,她还是……没有守住贞洁吗?
闭紧双眼,热热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夏侯然不意她会流泪,看着她柔弱的样子,内心不禁绵软起来。
他伸出右臂,准备将她一把揽入自己的怀抱之中,却被大力推开。
“夏公子,我说了要你出去,为何,你还要如此趁人之危?”
“其实,我……”
夏侯然很犹豫,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和盘托出。
他垂下眸子,大脑里一直在组织语言,想着怎么说才能让水玲珑接受比较好。
猝不及防地,他被水玲珑一脚踹下了床榻。
“哐当”一声脆响,夏侯然整个人仰倒在地上,灰尘扬起不少。
“出去,等我整理一番,再和你理论。”
水玲珑知道自己定然比他好不了多少,怎么都不可能当着他的面前更衣。
她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下了逐客令。
“你听我解释,其实,我们之间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看见水玲珑杀人一般的眼神射了过来,夏侯然硬是将后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他其实很想继续说:“我们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坦诚相对的感觉很不错。”
不知道怎么的,看见气呼呼的水玲珑,他就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头,宠溺地笑着说:“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过去了,以后我会加倍补偿你,对你千好万好的。”
于是,夏侯然伸出手去,准备摸摸她的额头,将她散乱的发丝挽到耳后。
还没有摸到发丝,水玲珑就机警地伸出了手指,“唰”地一下抓破了他的左脸。
“嘶——”
力道太大,让夏侯然疼得龇牙咧嘴。
“我说,你这个小女子是属猫的吗?怎么一言不合就伸手挠人呢?其实,你可以听我解释的。我……”
夏侯然的话没有说完,又遭受了一爪子,抓破了他的右脸。
知道水玲珑现在又生气又羞愤,挠他几下,真的还算是轻的,换做一般女子,在这样的状况之下,肯定第一时间哀戚地哭着,或者喊着要以身相许,性子刚烈一些的,早已经奔出去投河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