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前朝有规定,驸马不得参政。
当驸马,说得好听是和皇室结为姻亲,其实,比卖身还要可怜。
不光一辈子和仕途无缘,更要一辈子对公主俯首帖耳,百依百顺,否则,不光是自己受到责打,甚至会连累一大家族的人被处以极刑。
大公主简直就是公主中的佼佼者,文武百官怎么忍心将自己的儿子、侄子送去被糟蹋?
搞不好,最终还会连累自己一家人。
这哪里是娶媳妇?
简直就是提着全家族的人头毕恭毕敬地认了一个祖宗啊!
好几次,皇帝提及大公主择婿的事情,他们都是支支吾吾搪塞,生怕这个烫手山芋落到自己手里
“圣上。”
水玲珑大叫一声,吓了大家一大跳。
看见皇帝幽幽地望过来,水玲珑慌忙启奏。
“臣恰恰不这样认为,大公主活泼漂亮,骄矜傲视,怎么可以这样敷衍地找一户人家?依臣所知,云……逸朗出生贫寒,和大公主完全不搭配。”
夏侯然的眼神兀自凉薄下来。
“哦?依你所见,云逸朗应该和谁家的姑娘配对比较好?”
当然是和本姑娘配对才是最好啊!
水玲珑真想在夏侯然的耳边大声地说出这句话,超大的音量,最好能够将他吼到失聪。
可是,在朝堂之上,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只得按捺住内心的不豫,轻轻地说:“放眼现在的大殿之上,已经有好几个人选了。”
云逸朗可是朝廷重犯,伤害太子,危及社稷江山,谁敢出这个风头嫁女儿?
生怕水玲珑胡乱点鸳鸯谱,左相第一个站出来。
“老臣复议逍遥王的建议,普天之下,能够镇得住云逸朗的,只怕,非大公主莫属。”
更多家有儿女的大臣都站了出来。
“臣也认为,大公主简直得一良婿,定能长长久久。”
“圣上,婚姻大事,讲究门当户对,云逸朗尽管出生于寒门,可是,他刻苦习武,早已经鲤鱼跃龙门了。”
“臣认为,如果圣上能够招安云逸朗,在东周百姓之中,确是留下一段佳话。圣上宅心仁厚,请定夺。”
……
水玲珑急得满头大汗。
越来越多的大臣都赞成夏侯然的话,她完全没有插话的余地。
一比一百,她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只是希望,皇帝不要听信了这些胡言乱语才好。
皇帝止住了大家的话语,轻声问道:“诸位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只不过,云逸朗到现在都无影无踪,朕想知道,何时才能招安?”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还不简单,云逸朗在清心殿学习的时候,就是本王王妃的同桌,多次不耻下问求教,只要父皇觉得儿臣的建议可行,儿臣愿意……和王妃一起,将云逸朗带回来。”
带你个大头鬼啊?!
水玲珑的内心不住地叫嚣,她恨不得当场就手撕夏侯然。
当着圣上的面,非要娶她,让她没有退路可以退。
现在,又重演历史,居然让最凶悍的大公主娶云逸朗。
这不是亲生让他们两个人往火坑里推吗?
关键是,外人来看,还要竖起大拇指赞美夏侯然太厚道了。
“圣上,臣何德何能,确实不知道云逸朗在哪里啊。”
皇帝坐在龙椅上,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在内心稍微计较一番。
张榜重金悬赏,也不一定能够找到云逸朗。
更何况,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个追捕的工作就难上加难了。
“嗯,点子自然是极好的,既促成了大公主的终身大事,又将最危险的人物的危险程度降落到最低,最后,还得以有机会找他要到解药,救治好太子。”
“的确,儿臣也是因为和云逸朗同窗一场,稍微知道他的弱点。”
水玲珑趁人不备,上前一步,贴着夏侯然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夏侯然,你可以再无耻一些吗?”
夏侯然诧异地转过眼眸来。
“哦?王妃觉得这么做不妥当?”
音量大得刚刚好被皇帝听见。
这个死男人,故意说得这么大声来出她的糗。
“爱卿,你且说说你自己的看法。”
在朝
堂之上,还是公事公办,皇帝没有和私底下那样喊她的名字。
就这么听起来,感觉语气冷冰冰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水玲珑一怔,讷讷不能言语。
说什么啊?
她怎么可以亲自挖坑让云逸朗跳下来?
夏侯然笑起来:“父皇,刚才王妃和儿臣说,她愿意以身犯险,钓云逸朗上钩。”
如果手里有匕首,水玲珑一定会手起刀落,狠狠地插在夏侯然的心脏上。
抽起来,再次落下去,一直扎到他吐完鲜血为止。
“真的吗?看来,你们都是太子的好弟弟,好弟媳,愿意为了太子奉献。”
皇帝龙颜大悦,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表扬。
水玲珑在内心翻了一个白眼。
谁愿意为了那个冷血自私的太子奉献了啊?
她垂下眸子,低眉收敛起自己的怒气,拳头在袖子里捏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