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说书人仰起脖子,底气十足地反问:“怎么不对了?事情比这个还要精彩,且听我慢慢道来。”
“开篇就错得离谱,哪里还有说下去的价值?”
准备来砸场子的吧?
店主看见这边台子上有点问题,急忙使了一个眼色,让店里的打手走了过来。
说书人反问:“那客官的意思是什么呢?”
水玲珑笑了笑,意识到了自己的突兀。
她客气地作揖,回话道:“其实呢,我的一个表妹在逍遥王府当婢女,所以,逍遥王和水将军之间的事情,我的表妹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个故事呢,从京都传到小镇上,隔了那么远的距离,而且是口口相传,未免有一些疏漏,或者是,加了其中一个传话者的个人意见在里面,等到您说出来
已经完全变了味。对于一个面目全非的故事,甚至是扭曲了全部事实的故事,怎么值得您说书说下去,再让更多的听众客官传开去,那……不是害人吗?”
众人一听这话,都觉得十分在理,起哄要她讲讲具体的情形。
毕竟是说故事,角落里坐着的两个男子也有点兴致。
年幼一些的男子吃了一口馒头,笑嘻嘻地对他对面的男子说:“没有想到,逍遥王府的爱情故事,居然能够传到这么偏远的山区小镇来,实属难得。”
对面的男子瞪了他一眼。
“吃吧,这么多食物都堵不住你的嘴巴。”
他们正是易容而来的逍遥王和十三王爷。
本来他们是去寻找医仙求救的,夏侯然的身体,一直在服用药物。
当时医仙也交代过,绝对不可以在断药之前圆房,否则,精气泄露将回天乏术。
那个时候,夏侯然怒急攻心,也没有想那么多。
一是由于水玲珑身上的那一股幽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得到更多。
再就是因为,他有一个迫切的想法,只要得到水玲珑的身子,她就不会随随便便和自己说什么分开。
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他不想那么快和她分开。
尤其,是因为她居然舍弃他这个美男子去选择那个木头人一般的云逸朗。
夏侯然被自己大脑里冒出来的想法惊呆了。
他……是因为不舍水玲珑才破戒的吗?
很快,他又试图安抚自己受惊的内心。
绝对不会是因为这个!
毕竟,绿乔才是他需要照顾一辈子的人啊。
他一直没有碰绿乔,是因为……
那是因为,他在等自己的身子好起来,给彼此一个难忘的洞房花烛夜。
这个理由,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真是觉得无比牵强。
刚才各位看官不是都在说吗——既无美色,又无情趣,比一个花瓶都不如。
对了,要了她,只是因为自己想要狠狠地惩罚她而已。
就是这个理由,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比她先心动,或者自己是因为舍不得而对她怎么样的。
夏侯然举着手,筷子在餐盘的旁边,久久都没有落下去。
十三王爷看了看那双筷子,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四哥,闷着头笑了笑。
而台上,水玲珑和说书人低语一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说,示意说书人沿着这样的主线再次讲。
说书人是行业的专家,只需要稍微点拨一二,就能够重新开篇,添油加醋地让平淡的故事愈发吸引人起来。
“诸位,刚才,这位客官将其表妹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事情告知了在下,是在下羞愧,现在,在下捋清楚了思路,和诸位客官说来。”
清了清嗓子,说书人一拍戒尺,朗声说道:“有道是:女将生来胆气豪,王爷心中念奴娇,凯旋待诏归来日,王爷为其解衣袍。”
“扑哧——”
刚刚喝了一口茶水的十三王爷一个没有忍住,将嘴巴里的茶水和馒头喷了出来。
看着对面的夏侯然满脸不虞,十三王爷赶紧抽出袖子里的锦帕给他擦脸。
“别生气了,刚才,我喝水太急呛着了。”
十三王爷怎么敢多嘴说什么,夏侯然已经在气头上了,还是少惹为妙。
不过,这个说书人真是厉害,居然说是四哥爱慕四嫂的。
依他看来,也确实是这样。
只不过,他可没有胆子去问问四哥:上次两个人你侬我侬,到底是谁先主动的?
夏侯然自然也听到了说书人的开场白。
他这一次,居然
会因为那一番巫山……而因祸得福。
十三王爷将他送到医仙那里的时候,他已经病入膏肓,整个人蜡黄蜡黄的。
大家都以为他快要不行了,就连坚强的十三王爷都流泪不止。
没有想到,医仙郑重地把脉后,欣喜地喊起来:“没有想到,置之死地而后生,就是这个意思啊!”
他在恍恍惚惚之中,还可以依稀听见他们的对话。
还记得当时,十三王爷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吼道:“说人话!赶紧看看,我四哥到底有没有救?”
夏侯然想要阻拦,让十三王爷不要那么冲动,可惜有心无力。
他动了动手指,身子却一丝力气都没有,怎么都抬不起手指来。
医仙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并不被脖子上的剑吓倒,反而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