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然并没有接,只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似乎有点自讨无趣。
洪英娘缩回手,将杯盏放在桌子上,美眸转到一边,扫了一眼书桌上的宣纸。
那是夏侯然练字、作画的地方,没有什么遗漏的公文或者奏折,只有一张写过的宣纸,被好几张看上去被揉过的宣纸遮盖住。
带着那么一丝丝好奇心,洪英娘伸出手,准备将写过字的那张宣纸抽出来。
夏侯然的速度比她还要快,飞速上前,一把按住宣纸。
只是那么一扫眼的时间,洪英娘还是清晰地看见了一个“玲”字。
在整个逍遥王府,值得被夏侯然惦记的,甚至还带着这
个字的人,恐怕——非水玲珑莫属了吧?
嘴角渗出一丝冷笑。
那么多年的付出和等待,居然比不上才认识没有多久的一个人。
再看百~万\小!说桌,居然还有一本《女戒》。
那么高高在上的男人,什么时候也看这样的书籍?
还是说,他们两个人已经能够……一起使用这间书房了?
洪英娘眼波流转,还是觉得心尖上微微被刺痛了。
为了掩饰住自己的失意,她垂下眸子,端起茶盏,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茶水。
差点将自己呛住,只得掩住朱唇,轻轻地咳嗽几声。
发觉夏侯然在看自己,洪英娘也抬眸迎上他的视线。
真是可惜了,夏侯然剑目星眉的,其实长得十分俊美。
只是,霸道的态度、冷酷阴森的表情,再加上他那双冰寒的黑眸,简直是浪费了他那张好看的脸。
夏侯然微微移开眼神,有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顿了顿,还是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表情和神态。
洪英娘看着他的后脑勺,不由得心儿猛地一跳。
热血乱窜,让她雪白的肌肤浮上一层淡淡的微红,如一瓣贴在额上的小花瓣。
“逍遥王府,并不是你能够经常来走动的地方。”
他陡然出声,眸光深浓。
洪英娘点点头,脚步却上前一步,想要更近地再看看他。
没有想到,夏侯然突然转过身来。
天气已经入夏了,有点炎热,所以,夏侯然身上穿的黑丝衣裳,质地十分菲薄。
那么华丽丽的转身,他粗壮的手臂,不经意地拂过她的柔软。
“啊!”洪英娘在内心惊叫一声。
他身上传来的力量及强烈的男性气息,让她禁不住轻轻颤抖。
“时辰也不早了,太子妃还是请回吧。”
说完了话,夏侯然淡淡地下着命令,眼神柔和了几分,没有先前冰冷严厉。
那薄唇上,甚至有了些许上扬的弧度。
不是笑容,却让人觉得容易亲近了些,不再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洪英娘的脸颊瞬间变得烫红。
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走出两步,她又忍不住回过身来,问道:“其实,这一次来拜访,我的内心有一个疑问需要请教。”
夏侯然抬起眸子,淡淡地说:“请讲,无妨。”
“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人做错了事情,还有可以回头的机会吗?”
夏侯然猛然一震,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也要看……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到底值不值得被原谅,是不是?”
话语很轻,似乎也是在说给自己听一般。
洪英娘抿了抿嘴唇,缓缓走了出去。
出了逍遥王府,眼见着时辰也不早了,洪英娘决定早点回太子府去。
走到大门口,婢女看见她,眼神一亮。
只是那么一个瞬间,又黯淡下去了。
“东西可购置齐全了?”
“是的,全部都办妥了,太子妃请放心。”
“还有……什么事情吗?”
婢女显得心事重重的,可是,一怔之后,还是果断地摇摇头:“没事,没事,太子妃还是先去看看绣样吧,那件礼服在下个月的晚宴上要穿呢。”
洪英娘隐约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答应着,带着婢女往府邸上的绣房走去。
可是,不知道怎么着,远远地就听见了一些不堪的声音。
洪英娘
本来就有着武功几处,耳力自然比婢女还要尖。
“喔……阿影……噢……继续,嗯……”
娇媚的容声,由窗榻流泻而出,还间杂着男女欢,爱时的喘息声。
看见太子妃陡然停住了脚步,婢女吓得脸孔发白,哆嗦着说:“太子妃,还是……还是先去……”
一进门就带着她去看绣样,就是为了让她避开这个场景吗?
太子,还真是有心了啊。
洪英娘站定脚步,仔细又听了半晌,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那个娇喘不休的女子,喊的的确是太子夏侯影的名字,一双翦水美眸缓慢眯起。
偏僻的房内男女激烈的翻云覆雨,浑然不知外头已经有了听众,仍是卖力缠绵,直到许久后才鸣金收兵。
“阿影,你真是讨厌,那么对人家。”
“你不正是喜欢本太子那么对你吗?如果喜欢,还有更坏的招式呢。”
“讨厌……讨厌啦……”
女人娇笑着,嗲地人浑身鸡皮疙瘩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