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动作僵硬,味同嚼蜡,夜不能寐,几天下来已经形容枯槁。
人家都说,大婚之后是幸福生活的开始。
可是,在洪英娘的眼里,那大婚的大红色,只是嘲笑和悲哀的开始。
她为了保全家族的人,选择了忍气吞声。
只是,每次对太子都没有一个好脸色,更别谈配合他了。
太子有点愤愤然,来的次数越发少了。
香巧担心她会想不开,偷偷收走了屋子里所有可以寻短见的东西。
洪英娘淡淡地笑着说:“你不必这么麻烦,我若想死,总有死的法子,谁也拦不住。可是,我有我的人生负担,并不能就这么死去。”
她还要好起来,为夏侯然做太子府的卧底呢。
还想这些不堪的往事做什么呢?
幸好那几天之后,太子就对她又不冷不热起来,尤其是她怀上了身孕,更不能同房,太子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更年轻美貌的妾室身上去了。
不过,她的肚子争气,生下了嫡长子,更加稳固了她太子妃的地位。
……
云逸朗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从睡梦中醒来。
他自从再次回到皇宫之后,就很少睡个安稳觉,很多时候都被梦魇缠身。
绝对不是因为睡的床铺不干净、不柔软,更不会因为所在的宫殿不安全。
有的时候,他甚至睡在大公主特意为他准备的绒毛床垫上,那么舒适的环境里,他在夜里还经常做恶梦,很多时候睁开眼睛,脸上都是一片湿润。
他不止一次怀念他在香榭湾时候的那个桃木大床,每天闻着淡淡的香气入睡,再从那种香气中醒过来。
还有那柔软的棉被,每次出太阳的时候,水玲珑都会帮他抱出去晒一晒……
为什么,他在皇宫里这么久了,都不见水玲珑回来?
也许,就是因为太过于思念水玲珑了,才会睡不安神吧?
云逸朗有点满足地向上伸了伸手臂。
心想,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今天居然能一夜无梦地睡到天亮,真是太好了。
或许,这就是一个好兆头,说明水玲珑就快要回来了吧?
云逸朗起身,拉开厚重的布帘,让窗外的金色阳光洒进来。
肉眼可以看见灰尘在阳光里跳着舞,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他失神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转了个身,打算再赖一会儿床——因为,在这么宽敞的地方,既不能练武,又不能逃走,他有点无所适从。
然后,他看到了他身边居然躺了个人。
云逸朗的呼吸一滞,眼睛甚至还有些酸涩。
看到近在咫尺的那个睡颜,在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过去。
回到了那段每天都有欢声笑语的日子,那是他和水玲珑共同的记忆。
每天清晨,他都会很有毅力地早点醒过来,去河边挑水回来,再去敲响西边的大钟,呼唤师兄弟们起来习武。
一幅幅熟悉的画面从他的脑海里划过,最后定格在他们在觉远寺的那个场景。
云逸朗的胸口剧痛,他的水玲珑,也不知道到底去哪里了。
泪水突然间犹如决堤的洪水,一下子奔出眼眶。
眨巴眨巴眼睛,将睫毛上的那一股潮气渲染开来,再看看床榻之上,哪里还有熟悉的人影?
原来,不过是南柯一梦啊。
“哇,云大哥,你的眼睫毛真长,看上去好像一排黑刷子呢!”
云逸朗诧异地循声望过去,就看见大公主夏侯妍站在他的身边。
居然陷入沉思,连大公主何时走进房间都没有察觉呢。
他一怔,但是,他仍旧躺着没有动弹。
“大公主就这么随便进入男子的房间,似乎,不太合适吧?”
“不是今天要教本公主新的动作吗?”
夏侯妍倒是兴趣盎然,她很喜欢跟着云逸朗习武。
可惜,云逸朗此刻兴趣缺缺。
他的胸口升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堵得他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云大哥,你做本公主的驸马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让云逸朗收回了自己的思绪。
他动都没有动,只是苦笑了一下,觉得大公主不过是随口的玩笑话,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你还没有回答本公主的话呢。”
“大公主可是尊贵的身份,不要随便说一些无聊的话语来打趣我们这些乡下人。”
“怎么说自己是乡下人呢?其实,在我的心目中……”
云逸朗并不想听下去。
“好了,我有点不舒服,大公主还是请回吧,容我休息一会儿。”
说罢,云逸朗拉高丝被,蒙住了自己的头部。
可是,大公主扭着身子不肯。
她闷闷地耍赖道:“云逸朗,你昨天不是说,你喜欢一个人的话,是你的事,与她知不知道、接不接受无关吗?那我喜欢你,也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云逸朗震惊地看着大公主。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心里的感受,他只是知道,这一次听到了大公主的心里话,这让他的心中浮上一种莫名的感动。
或许,是一种同病相怜?
不知道为什么,那样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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