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裳颔首。
二人出了红袖招。
刑部府衙的人闻风赶来红袖招,看到那条密道出口,都十分惊异,连忙执了官府搜查文书,对整条街进行搜查。
当然包括红粉楼。
苏风暖顺势进红粉楼坐了坐。
红粉楼的老鸨见苏风暖上门,连忙将其请入了雅间,对苏风暖压低声音问,“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连我们红粉楼也要搜查?”
苏风暖如实地说了红袖招密道出口之事,老鸨惊异不已,道,“这么多年,奴家真是半丝也没发现红袖招有这种问题。”
苏风暖道,“我对你的嘱咐是照看好叶裳,红袖招的靠山是东宫,你无事自然是不会去招惹的。”
老鸨点头,“确实是,能在京城立足的门面,不是有王公贵裔做靠山,就是有江湖上顶顶厉害的门派做靠山,轻易惹不得。”
苏风暖点点头。
老鸨寻思片刻,道,“不过,奴家既然在京中立足,干这个行业,进京后,自然是要将这里面的规矩摸得门清才能应对自如。这么多年,各家青楼里面的什么事儿,也瞒不过我。”
苏风暖道,“说说,我来这里,就是想听听这里面都有过什么事儿。”
老鸨道,“这么多年,皇上和国丈府拉锯,皇上扶持太子和月贵妃,国丈一派的人向着太后和皇后,所以,朝中大臣也和各贵裔府邸的人也都分成了两大派,一派是保皇党,一派是外戚党,还有那一少部分人,保持中立。这样一来,好色风流的人来青楼找乐子,自然也是选择不同之处。”
苏风暖颔首,“这也有意思,从朝堂分到后宫,又分到青楼了。”
老鸨道,“所以,保皇党派的那些好色之徒,为了博得东宫赏识,便去照顾红袖招的生意。而外戚派,为了博得国丈赏识,便去照顾花烛秀的生意。因花烛秀的幕后东家是国丈夫人的亲弟弟。而那些中立派,除了这两家不去外,其它各家青楼,便不忌讳了。”
苏风暖道,“花烛秀的背后东家原来是国丈夫人的亲弟弟?”
老鸨道,“正是。”
苏风暖寻思道,“花烛秀和红袖招挨着吧?”
老鸨颔首,“挨着。”
苏风暖道,“这么多年,京中各府邸的人物,什么人惯常光顾哪家,你当清楚,给我一份名单。”
老鸨道,“姑娘稍等,奴家这就给您草拟一份,都记在我心里。”
苏风暖点点头。
老鸨去取了笔墨纸砚,列出京中各大青楼,然后,在对应的青楼下,列出了各个人物。当然包括来红粉楼的人。
不多时,她便列好了长长的一份名单,递给了苏风暖。
苏风暖接过名单,看了一眼,失笑道,“叶裳对红粉楼倒是颇多照顾。”
老鸨笑起来,“叶世子能踏足红粉楼的门槛,还不是因着姑娘您?自从您回京,他又来过几次?若是无查案之事,他怕是边都不沾了。”
苏风暖笑着点头,道,“没想到孙泽玉这等相府公子,也会逛青楼。”
老鸨道,“孙公子当初是被陈二公子拉了来,不过没坐片刻就走了。只不过他是相府公子,也是个人物,奴家便写了下来。仅那一次。”
苏风暖点头,又道,“晋王府长子刘文,果真是风流得很?各家青楼,他都关顾的次数颇多。”
老鸨道,“可不是?遇到顺眼的妓子怜人,他便为其赎身,当初,还想要为瑟瑟赎身,不过有叶世子在,都知道瑟瑟是世子的人,也就作罢了。他和工部尚书府的贺知一样,不分派系,哪家都去,姑娘们都喜欢出手大方的这两位公子。”
苏风暖看着名单,伸手一指,道,“除了他们二人,这里还有一个例外的人,这个人是谁?”
老鸨低头一瞧,道,“这个人是景阳侯府的三公子沈琪,他不想让人传其风流的名声,便有一个化名,叫江木,取的是名字的分音。”
苏风暖蹙眉,“叶裳可知道?”
老鸨道,“知道。”
苏风暖道,“这样说来,沈琪是真风流?我见过他几次,不像是风流之人。”
老鸨压低声音说,“沈三公子有点儿隐疾,要找女子治,不得已而为之……”
苏风暖挑眉,“什么隐疾?”
老鸨道,“似乎是不举。”
苏风暖讶异,“他年纪轻轻,为何如此?”
老鸨摇头,“奴家也不知,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据说,在他十三岁时,大长公主为他安排了一个通房,教导人事,才知道他有此隐疾。”
苏风暖问,“后来治好了吗?”
老鸨道,“治了一年吧,据说后来治好了,不过自此身体也离不开女人了,隔三差五,便要光顾一回青楼。不过来红粉楼时,也只是与叶世子等人听听曲,并不做红罗软帐的事儿。”话落,她叹了口气道,“沈三公子如今陪着景阳侯府遭了难,可惜了。”
苏风暖道,“我倒没听叶裳提起过此事,回头问问他。”
老鸨道,“沈三公子与世子交好,兴许知道些内情之事。”
苏风暖点点头,拿着名单站起身,对老鸨道,“碧轩阁长老们应该今日晚上到,你若是要见他们,晚上就来容安王府吧。”
老鸨问,“姑娘,不让长老们住在这红粉楼?”
苏风暖摇头,“那些前辈们住在容安王府,不是什么秘密,长老们来了之后,也去容安王府好了。明日一早,他们就会启程离开。”
老鸨道,“那我晚上过去与长老们见一面。”
苏风暖颔首,出了红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