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律明确规定罪人三代以内子孙不可参加科举,欧阳磊的父亲多年前就犯下杀人罪,欧阳磊的进士功名自然要被剥夺。
引起冯橙注意的是议论之人提到欧阳磊是新科进士,鱼跃龙门不过一年。
那时候她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倒霉的主事与表哥是同年。
只不过经历了身死家破太多惨事,偶然听来的这几句议论对她来说只是一阵风,吹过也就散了。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欧阳磊这条线索对她十分重要。
倘若欧阳磊真有进士之才,他父亲以前与舅舅明明关系一般,临近秋闱突然热络有何必要?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个欧阳磊学问如何?”冯橙问出这话时,暗暗紧张。
希望她没有猜错。
钱三挠挠头:“这个小的还没来得及仔细打探。”
“再去打探,有了消息立刻禀报。”
钱三忙应了,却暗暗纳罕:先是老子,后是儿子,这欧阳家是怎么得罪大姑娘了?
当然,这些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了。
吩咐钱三继续去打探后,冯橙陷入了焦灼等待。
好在一个学子学业如何不难打听,当日钱三便有了回话。
“欧阳磊读了十年书,在学堂里还算不错的。”
“怎么个不错?”
“先生给出的评价是今年下场积累经验,再苦读个三五载有希望桂榜有名。”
冯橙对欧阳磊的学业情况登时有数了。
不得不说,钱三做事挺靠谱。
“做得不错。”冯橙不吝表扬,把一块碎银递过去。
钱三眉开眼笑:“谢姑娘赏。”
嘿嘿,他也觉得自己做得不错。
他还发现盯梢时那种紧张又雀跃的心情比赌博还有意思呢。
“继续去盯着我舅舅吧。”
打发走钱三,冯橙琢磨起来。
一个被先生评价再苦读三五载才有希望中举的人,今年非但顺利通过了乡试,明年春还考上了进士。
当然,这世上不乏撞大运的人,可偏偏在这个敏感时间欧阳庆与舅舅走近,而舅舅则得了翰林院戚姓学士许诺,会让表哥中举。
她不相信这是巧合。
“去陶然斋买几只烧鸡。”
得了吩咐的小鱼很快从陶然斋带回几只烧鸡,冯橙拎着一只烧鸡去了冯尚书那里。
天边红霞似火,离着晚膳还有一段时间,冯尚书正在院中歇凉。
一等冯橙走近,冯尚书动了动鼻子:“什么这么香?”
冯橙笑盈盈道:“孙女打发人去陶然斋买了两只烧鸡,想到祖父也喜欢吃,就给您送来了。”
冯尚书一听乐了:“橙儿真是个好孩子,祖父正想吃烧鸡呢,来陪祖父一起吃。”
院中石桌上很快摆上酒水碗筷。
没要下人动手,冯橙亲自拆好鸡肉放入祖父盘中,见杯中空了便及时添酒。
大半烧鸡落入腹中,酒喝了两壶,冯尚书心情不错,连与成国公打架打输了的气闷都散了。
“祖父,孙女有个问题想向您请教。”
“说吧。”有了几分酒意的冯尚书笑呵呵道。
“一般来说科举舞弊都会用什么手段?”
冯尚书抖抖胡子,酒意散了小半。
晚霞那么美,烧鸡这么好吃,孙女就问他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