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昀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不由得怀疑:“连句道歉都没有,把人都撞倒了不可能没有感觉,而且楼道突然骚乱,他/她不回头看一眼吗?”
姜喜澄其实也在困惑,现在回忆起来那道力量,怎么也不像不小心,反倒像是……蓄意冲她去的。
二楼楼梯的监控坏了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说是凑巧未免太过牵强。
可再怎么怀疑,也找不到证据,姜喜澄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白费心神,纪昀和杨许然显然也知道这个无可奈何的事实,只得妥协。
晚上放学回家,姜喜澄和岑望爬楼时,正巧遇到一波人往下走,说说笑笑的,听内容是朋友们出去通宵聚餐。
姜喜澄和岑望侧身让路,但楼道一次性容纳不了这么多人,有个女人路过姜喜澄时,还是不可避免地蹭撞到了她的膝盖。
换作平常自然无妨,但偏偏今日膝盖淤青严重,姜喜澄极力忍耐,还是倒抽了一口气:“嘶。”
女人沉浸在愉悦中,这样微弱的声音自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很快,一群人便涌出了单元楼门。
岑望和姜喜澄挨得近,她的反应全部落在眼里:“受伤了?”
姜喜澄扯出一个无奈的笑:“上晚自习前膝盖不小心磕到了。”
但马上又补充:“不过许然已经把红花油给我了。”
姜喜澄觉得自己蛮幸运,因为她家药箱里没有治跌打损伤的药。
岑望“嗯”了声,姜喜澄本以为这一篇就此揭过,没想到在她即将关上门时,岑望却突然握住门外的把手,力道阻滞了门继续合紧。
姜喜澄疑惑,重新拉开门:“怎么了吗?”
岑望没立刻应声,只是将视线投射到姜喜澄的校裤上,睫毛在眼下落下阴影,显得有些冰凉。
他的目光如有实物,带着重量,明明穿的是厚实的长裤,姜喜澄却觉得自己在裸奔。
就在她被盯得受不住时,岑望的视线又移回到她的脸庞,开口道:
“我看看腿。”
这话听着实在太孟浪,完全不像会从岑望嘴里说出来的话,姜喜澄一时没反应过来:“哈啊?”
岑望看她一脸震惊,就知道她想歪了,眼眸浮现笑意:“你在想什么,我说看你的伤。”
语气里满是揶揄。
姜喜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一边把岑望迎进门一边在他背后嘀嘀咕咕:“明明就是你说话太有歧义!”
岑望忽然停下脚步,姜喜澄赶忙急刹车,鼻梁骨差点撞到他背上。
他转过身,姜喜澄以为他是听见了自己的埋怨,要来兴师问罪,结果岑望却十分好脾气地揽下过错:“是该怪我。”
姜喜澄咬咬下唇,语气有点不自然:“你知道就好。”
她坐到沙发上,轻轻捏着裤腿撩至膝盖上方,一大块青紫的淤青映入眼帘,覆在白皙的肤色上骇心动目。
姜喜澄庆幸父母不在家,她不想让他们疑虑自己是不是又受到了欺负。
她小学在淮城一中隔壁的一所学校就读,住宿过一段时间,结果由于年龄小,加上被分到和高年级一个宿舍,成为了她们搓圆揉扁的对象。
也就是那时,父母花了多半积蓄买下了这套学区房,方便她大学之前都能跑校回家。
岑望见状,心头一颤,眼神再未离开那片淤青,像是要把淤青的每一处深浅都刻在记忆里:“自己磕的吗?”
姜喜澄不想搞得自己像个向大人告状求安慰的小孩,于是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嗯。”
但显然她并不擅长撒谎,目光飘忽着,岑望看在眼里,并没有点破。
姜喜澄把红花油倒在掌心想要按摩,结果一看到膝盖那副惨状,便于心不忍,难以下手。
她试探着揉涂上去,结果下一秒,出于身体反射本能,疼缩抬手。
姜喜澄束手无策,烦躁下只得再次进行尝试。
岑望掀起眼皮,单膝跪地,盯着她:
“我来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