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有理有据的话落在教导主任耳朵里,那就彻底变了个味,变成了目无尊长、以下犯上的顶撞。
教导主任横眉竖眼,气得破口大骂:“你什么态度啊?懂不懂尊敬老师!是不是以为自己考了点破分就能在这学校里横着走了啊!”
他又拿出了一贯的话术:“上次来举报还以为你是个好孩子呢,这样一看也不过如此,真是教育的失败!”
姜喜澄忽然觉得有些老师挺没劲。
他们在学生面前永远保持高位者的姿态,而作为下位者的学生只能像绵羊一般顺从。
学生无法拥有与他们平等对话的机会。
他们压根不懂什么是讲理,学生不能说一句与他意见相悖的话。
要是替自己辩驳一句,那就是顶嘴。
因为那是对他们权威的挑战,对他们智慧的质疑。
他们连承认自己的看法是错误的勇气都没有,甚至从来没想过承认。
他们要做的,就是在有限的权力里无限的为难学生。
他们最擅长的就是避重就轻,尽全力找到能挑你刺的地方。
这不,又说她仗着成绩好趾高气昂了,又pUa她说是教育的失败品了。
难道教导主任不是仗着身份随意给他们泼脏水吗?
姜喜澄平常是挺随和,但在一些事情上有自己的坚持,倔起来相当倔。
她神色平静:“我没有顶撞您的意思,我只是在和您表达我的看法,请您不要拿我的成绩和人品堵我的嘴。”
纪昀义愤填膺,和教导主任理论:“对呀,我们说的未必就是假的,您说的也未必就是真理。”
教导主任气得声音放大了无数倍,震得人耳膜生疼:
“好好好,你们拿不出证据,还在这颠倒是非,我活了几十来年,还没你们几个小屁孩懂得多吗?用你们来教育我!”
岑望冷静开口,语气铿锵有力:“您怀疑我们,为什么要我们找证据?这个逻辑本就漏洞百出。”
“就像您怀疑别人偷东西,也要让偷东西的人自己拿证据吗?怎么说也应该是您举证,不然法律如何分辨您是不是污蔑了人。”
贾之洲不知疲倦地一直点头附和:“是啊是啊,这道理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吧。”
他现在也烦得要命,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这难搞的家伙。
天天就知道捕风捉影地抓早恋,煞有其事地谴责他们这群无辜的学生,他们就不委屈吗?
杨许然性格一向驯顺,但此刻,压抑的怨怼全部变成了勇气。
她选择彻底和朋友们站在同一阵营,公然反抗老师:
“我们不会掉入自证陷阱。”
她觉得,如果今天是她一人站在这里,她绝对会乖乖听完教导主任的批评。
而方才,是她性格界限内做出的最大突破。
路柏言连敬称都懒得喊了,丝毫不给教导主任面子:“谁来说也是我们有理,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纪昀一怔,这人怼人还真是不留情面。
一旁的男老师也有点看不下去,半带玩笑半带劝诫地说:
“谢主任,孩子们说得有理,男女同学不一定就是早恋,人家也有好朋友的嘛。”
“咱就别老古板了,学生们的思想越来越超前了,咱们也要跟着进步,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