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摆的时钟不知疲倦地转过一圈又一圈。
高一高二年级按既定校历迎来寒假,高三年级要晚整整半个月。
全体高三在学弟学妹们离校那天愈发躁动不安,趴在栏杆上望眼欲穿,归家的**毫不掩饰地展露在脸上。
好不容易顶着大黑眼圈,熬到了专属于高三生的特殊寒假——打着长假的名义,实则只放七天假。
学生们回家过个年,过完年立马奔回题海的怀抱,哦不,牢笼。
大家怨声载道。
“这么点假,打发叫花子呢?”
“别跟我说话,我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这鬼都不过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纪昀拿直尺量了量试卷垒起来的厚度,禁不住惊呼:“娘嘞!这写到猴年马月也写不完,不知道以为他给我放六十天呢。”
杨许然把脸埋在试卷里,呈现出自闭的状态,声音闷闷的:“好苦。”
姜喜澄盯着这一摞卷子,胸口就像被巨石压迫着,她叹口气:“今年的除夕怎么这么沉重。”
“……”
姜喜澄放假当天,就和父母坐火车回了外婆家。
不过,她完全没有放假的实感,因为她的书包里不是零食、不是旅游用品、不是电子产品,而是一包沉甸甸的作业。
姜喜澄放好行李,坐稳后,给岑望发了条消息。
澄澄澄澄:坐上车了吗?
岑望也要回去和外婆过年。
EpOCh:嗯,你呢?
澄澄澄澄:坐上了。
姜喜澄靠在椅背上,放松下来。
可能是由于这趟车次始发时间太晚,所以车上没什么人,仅有零星几个人在闭目养息。
安静的环境恰好为姜喜澄提供了回忆的机会。
她朝窗外望去,是浓度十分纯正的漆黑。
姜喜澄回想了下这学期的点点滴滴,如果要用几个关键词来形容它,她会用疲倦、痛苦、友情,还有——
岑望。
其实姜喜澄对于爱情的幻想既现实又浪漫。
现实是因为,她觉得爱情很伟大,而伟大也意味着,它并不容易触及。
有那么多相爱的人分开的理由是“不爱了”,轻飘飘的三个字,羽毛般拂过心腔,却噼里啪啦地炸起偌大的火星。
她没有信心一直爱别人,也不寄希望于别人一直爱她。
从生到死,唯一一直爱她的,只有她自己。
可以说,她不排斥爱情,但不向往爱情;她允许自己尝试爱情,但不允许自己沉溺于爱情。
浪漫是因为,她很相信宿命感。
她认为,宇宙如此浩瀚,命运却偏偏安排两个毫无交集的人产生千丝万缕的羁绊。
从此,他不是匆匆一瞥的过客,而是你生命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解释不清的,没有道理的,那样无数个心动的瞬间组合在一起,成为了喜欢上他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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