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问她,具体是哪刻确定这份感情,她讲不出来。
相逢至今,“岑望”不再是一个无意义的名字,他无预兆地闯入她的世界。
相处得越久,她越发觉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她想要和这个人有更深入的交往,她想要看到这个人的更多面。
纵使前路迷雾迭起,她也想试一试,牵起他的手,会不会走得更远。
屏幕在此刻忽地亮起,晃了晃姜喜澄的眼睛。
她回过神。
EpOCh:常联系。
姜喜澄笑了笑。
澄澄澄澄:好。
*
回乡下过年,多了些年味,却也少不了三姑六婆、三舅六公的议论和八卦。
方兰和姜父陪着外婆在厨房忙碌,姜喜澄和大舅妈进进出出,把饭菜端上桌,再一一摆好。
除了姜父,姜喜澄就没见过任何男人在这种时候搭把手,都是女人们揽下全部的活,买菜是、做饭是、洗碗是。
甚至有的地方,女人累死累活,连上桌吃个饭的机会也没有。
男人往往高高坐起,享受着女人的服务,命令着女人做这做那,大男子主义显露无遗。
众人入座。
二舅嚼着肉,嘴里含混不清:“喜澄学习成绩怎么样?没落下吧?”
姜喜澄礼貌回复:“还可以,跟得上。”
外婆十分骄傲:“学习一点儿不用人操心。”
二舅放下筷子,开始说教:“马上报大学了,别怪舅舅多嘴,舅舅也算个过来人,女孩子嘛,主要就是图个安稳,报个老师什么的,不像你致远哥哥,男孩子皮糙肉厚的,到哪儿都抗造。”
姜喜澄倒不是歧视老师这个职业,只是反感“女孩安稳论”。
她笑容得体,故作玩笑:“舅舅,我也挺皮糙肉厚的呀。”
二舅脸色滞了一瞬,又恢复正常:“哈哈,你再皮糙肉厚能厚到哪儿去?就是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嘞。”
方兰微微一笑:“小时候出去赶集,致远哭着喊着要回家,还是澄澄安慰他别哭呢。”
大人们就爱说点小孩儿时的趣事,话音一落,众人脑海浮现画面,哄笑一堂。
方兰又说:“澄澄没致远聪明,所以从小勤能补拙,辛苦成那样才考个六百多,你看致远每天玩玩闹闹的,那还考了五百多,不知道努力起来,那要厉害成什么样子咯。”
在座的人谁不知道致远前几年就考了大学,再聪明那五百多分也已经是定数了。
所以这话明贬实褒,变着法儿地夸赞姜喜澄。
二舅妈顺着这话茬,笑嘻嘻的:“不是我吹,我家致远找工作,好多家公司争着抢着要呢。”
众人附和:“以后你俩就跟着享清福吧”“致远这孩子真有出息”“刚毕业就这样,以后可了不得哟。”
二舅二舅妈笑成了花儿,连连摆手。
二舅又把话题引到姜喜澄身上:“当初你致远哥哥就是我帮他报的专业,你看他现在是不是学有所成,赚上大钱了?你听舅舅的准没错!”
没等姜喜澄回,姜父就插话道,语气十分温和,每个字眼却仿佛长着刺:“澄澄大学想学什么就去学什么,我们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她赚不赚大钱我们不奢求,我们有工作,养活自己那还是不成问题的。”
姜喜澄有些眼热。
饭后,她收拾完碗筷,送走了亲戚,已经快至十二点。
姜喜澄筋疲力尽地躺倒,窝在被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不止是身体上累,应付八百个心眼的亲戚也挺累,虚伪的社交快要把她的身体掏空。
她从裤兜摸出手机。
这几天和岑望的聊天内容除了问题目就是问题目。
姜喜澄后知后觉地意会过来。
这么枯燥无聊?应该多分享点日常吧。
澄澄澄澄: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