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吾辰良还有用,拿住呼延锦,就等于是拿住吾辰良。
关于齐明珠,呼延锦是一点不知道,不过上次春马场的事,他猜到明珠姑娘定与皇室有仇。可她对朱瞻基的情又不像有假,要下手,早就可以下手了,何必辛苦进宫?
那就一定是世仇。
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对皇太孙说明这件事的原因。
他自己就是个逃亡二代,对与永乐帝有屠门之仇的人,有一种天然认同。
易呈锦从明珠姑娘口中得知,呼延锦已经对她有所怀疑,却又没有任何动静,就猜到了呼延锦心中所想,他安慰明珠道:
“他是个好人,他不会去告发你,因为告发你,就等于背叛了他的历史。”
看着易呈锦离开的背影,呼延锦心中苦涩,自己就像棵墙头草,易呈锦让他不能忘记过去,朱瞻基又让他看到未来,所幸吴先生、方仕政、徐九公他们让他清醒:
谁能给大明百姓安定富裕,谁就是他的现在。
鸿胪寺的人有节奏的拍起手来,负责各桌的内侍也跟着拍起手。旁边站着轻声聊天的人,也都找到自己的座位入席。
虽是晚宴,没有正餐,但甜点不会少。
只见一对宫女捧着茶盘上来,上桌有小点心一碟、甜汤三品,糕一碟,酒五钟。加上各色瓜果,摆了一桌子。圆桌都多了一钟酒。
呼延锦特意看了一下,明珠姑娘和教坊司的乐手坐在一桌,教坊司那桌,只有瓜果和一钟酒。
光禄寺的人给每桌布了菜,退到一边,由宫女们给各位倒酒。
太孙妃胡氏给了教坊司的左司乐一个示意,只见她将手中一个精致的乐铃摇了摇,两旁的乐女便奏起乐来。
丝竹声中,贵妃娘娘端起一杯酒,与太孙、太孙妃、虚碰了一下,掩面饮了。下面的各圆桌才纷纷动了起来。
花荞吃饱了,往四周看了看,正好遇上呼延锦的目光,不禁莞尔一笑。
呼延锦个子高,长得又周正,完全不是官宦子弟的那种阴柔美,加上他这次死里逃生,一月炼狱,更让他的眉眼间多了几分隐忍,那是坦荡阳光的包容。
过了一会,花荞看见有宦官把呼延锦叫到主桌上去。
看他们说话的姿势,花荞猜,是贵妃娘娘在问他官台山失踪之事。他躬身微笑着答话,贵妃娘娘也笑着频频点头。
主桌上的动静,自然没有逃过各圆桌上的眼睛。
呼延锦不是南都京圈的人,很多公子并不认识,一时间,大家都在打听这位大人姓甚名谁。郡主这一桌当然不会视而不见。
虽然只见过那一面,延平郡主看见呼延锦就认出,他就是在东苑里替她摘柳枝的人。
他还真是太孙哥哥的红人,连晚宴都要带到贵妃娘娘跟前!
她看了一眼花荞,发现她正在如无其事的喝着甜汤。
难道,她对她师兄没有动心?或者,因为她是郡主,只能放弃了?
于是她捅了捅旁边的嘉兴说:“那个新科状元,怎么比得上这位太孙哥哥身边的红人?”
“哦?你认识他?”嘉兴真好奇这人是谁呢。
“那怎么不认识?今年春宴的时候,他还特意为我折过柳枝呢。可惜,他现在已经是太孙哥哥的詹士,正三品,郡主不能嫁。”
嘉兴也知道这条不成文的规定,她不屑一顾的说:“规定又不是一成不变的?大不了,让太孙哥哥降了他的职就是了。”
花荞差点没把一口汤喷在她俩脸上:我的师兄,是你们想要就要的吗?
谁知那不嫌事多的延平还真的说:
“太子妃娘娘是您的嫡母,姐姐您要喜欢,还真要先下手为强!免得,被一些自以为近水楼台的人抢了去。”
“延平,你是不是被这位大人碰过钉子?否则,大人这么好你怎么不去,反倒怂恿嘉兴?别是想让嘉兴去出丑吧?”
花荞似笑非笑的说到。
“你!”
“你什么你,我是长姐,你得说‘您’,你宫里的姑姑没教过你吗?”
“哼!”
“这么没礼貌?那别人看不上你,就不单是你长得不美的问题了。”
“......”
几个郡主见延平被花荞呛得没了声音,都偷偷笑了起来。
嘉兴不以为然。
只觉得延平太蠢,连给她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