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晚宴涉及的人太多,刑部、大理寺都很难找出与此事毫无关联的人。
朱瞻基想来想去,只有这么一个办法,让与此事无关的侍读徐之锦,亲查此案。
虞谦、蹇义当然没有异议,朱瞻基这样做,已经是避嫌最简便的办法。
徐之锦临危受命,他也觉得责任重大,更何况嫌疑人还是花荞?
看现场,天才蒙蒙亮,徐之锦决定先排除无嫌疑人员,否则,东宫锁了那么一群贵子贵女,时间长了,非有人崩溃不可。
“太孙东宫共有宫人及主子三百八十二人,宴邀嘉宾及侍女一百五十一人。”管事太监李福报道。
“好,先将能当晚证明不在园子里的主子、宫人排选出来,再将能证明当晚没有离开宴会场的人排选出来,此两类人留下口供,即可离开。”
这两类人还是占了大多数,因为表演才开始不久,到处闲逛走动,或是去更衣私聊的人都不多。
最后离开过宴席,或是无法证明自己没有离开宴席的人,只剩下五十二人,其中又有三十六人是往来送吃食的宫人。
他们离开膳房和到达宴席的时间有限,没有到游廊上留香阁作案的时间。也放了。
眼看东宫里扣着的人只剩下十六人,徐之锦松了口气。
天已经亮了,提审之前,他要先去看现场。谁知还没走近留香阁,就看到张樾和呼延锦站在游廊上。
两个大理寺的司直郎上前拦住他们,走在徐之锦身后的大理寺正冯云成上前说到:
“二位大人,你们均已有人证脱离嫌疑,此时应该离开东宫,为何出现在此处?需要你们到场作证,本官自会传唤。干扰大人断案,皆与本案凶手同罪处置!”
冯云成是个出名的黑脸包公,之所以没让他主审,而是将徐之锦调用,也是因为冯云成只是个六品官。
“岂敢干扰大人断案,我二人在此,只不过是为了保护重要证物不被破坏而已。”
冯云成疑惑道:“什么重要证物?”
“让他二人随我们一起进去吧。”徐之锦开口说道:“两位大人可为本官指明是何重要证物。”
到了留香阁,大理寺的仵作已经检验完尸身,正在看着书吏填写验尸告书。看见冯寺正和几位大人过来,便报告道:
“大人,郡主却是死于背后刀伤,刀直接插入心脏,导致流血过多死亡。生前有过挣扎,她的额头上有擦伤,右肩上也有不明显的瘀青,像是被人使劲抓住导致。可就是......”
“右肩瘀痕?刀插在左边心脏?这很难做到,除非这两个动作不是同时发生。”徐之锦疑惑的说到。
那仵作答:“属下正是因此疑惑。”
见徐之锦看地上的血迹,仵作又说:“血迹上只有一个脚印,已经把大姑娘的鞋拿来比对过了,这个脚印确实是大姑娘留下来的。”
“那也只能证明她到过这里。”呼延锦开口问道:“从郡主被杀,到血流一地,这需要多长的时间?”
“若是刀仍插在伤口上,至少需要一盏茶的功夫。”
“那就是说,花荞姑娘杀了人还不走,站在这里一盏茶的功夫,等着被人发现?”呼延锦追问道。
“这......”
冯寺正也觉得蹊跷,四处看了看,问道:“杀人的刀呢?”
“在这。”
一直没说话的张樾掀开延平的裙摆,那把瓷柄尖刀,被他盖在下面。
“这就是重要证据。花荞说,刀柄上可能留有凶手的指纹,可以用指纹与嫌疑人比对,找到真凶。”
听呼延锦这么一说,徐之锦和冯云成都不敢去碰那把刀,冯云成问:
“手指上的纹路?岂不是每个人都有?而且,刀柄上的指纹又看不见,如何指证凶手?”
张樾笑道:
“这个问题只有小花荞才能回答,你们可以去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