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灯下黑。这就是一个最好的藏身之所。
一进院子就看见花荣,他正在和师傅学剑术。雷师傅是张府的老护卫,以前跟过张玉,后来又跟过张献,年纪大了,就在应天府养老,没再跟上京师。
“姐姐......公主......”花荣很久没见到花荞了,一下子高兴得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不在宫里,还是叫姐姐。”花荞笑到。
花荣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男人般低沉,个子也比花荞高出半个头,只是脸上的笑容那样熟悉,仿佛还是那个,总跟在姐姐后面,到处调皮的小男孩。
“张大人,呼延大哥!今早有官兵上门登机住户,我们按照大人交代的,报了假名字。”
张樾点点头说:“知道了。高桥门城楼上,皇太子那一箭,倒是把问题给解决了。以后只要不露馅,没人知道花叔就是花大师。”
“阿爹呢?”
“他在书房里画画呢,都画好几天了!”
呼延锦不觉微笑到:“师傅居然还会画画?看来,我要学的东西多了去了。”
“那我还得拜师去。”
张樾还惦记着这件事呢。
花荣正要说,花荞拦住他:“别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瞧去。”
书房里,花有财正在画台上画着什么,见他们几个进来,忙直起身子笑道:
“你们回来了?昨晚上闹了一夜,我就猜你们也该一起进城了。易呈锦那小子抓住了吗?我就担心阿锦你什么事都冲在前头,他现在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你们要注意保护自己。”
“放心,师傅,会抓住的。这次虽然让他跑了,但官府已经对外宣称,他是冒充的皇族,好不容易招募训练出来的卫队散了,公开身份也没了,他以后再想找帮手就难了。”
呼延锦看见师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也许是刚刚埋葬了父亲,对关心自己的长辈便觉得格外的珍贵。
“阿爹!您只关心他,自己女儿倒忘了。”花荞忍不住嗔到。
“怎么会忘了?你来看看,阿爹给你画了什么?”
原来是给花荞画的,这下,连小高都跟上前去看个究竟。
只见画台上摊着一张四尺整纸,竖着画了一个完整的骷髅。花荞“噗呲”的笑了,因为太意外,张樾和呼延锦两个面面相觑。
“以前做的那个木头骷髅模型,太大,不容易携带,而且在万户山庄的时候,已经送给陶庄主了。画在纸上,还能把名称都标注出来,别人学起来也更方便。
阿爹这几个月都在研究大明的医书,发现中医擅治病,而不擅治伤,就想在治伤方面,给你写点简单有用的东西。”
花荣忙说道:“姐姐现在已经是公主了,她学这些有啥用?”
“她是公主,将来不要嫁人?你师兄是刀里来剑里去的,她救他的命,不等于是救自己?你还说,舞剑你就积极,叫你学医你就犯困!”
呼延锦听了师傅的话,已经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花荞趁机对阿爹说:
“阿爹,以前你不是说,若是有机会,您愿意您的格斗术传到卫所里,张樾不就是卫所里的?不如您也收了他做徒弟,你的心愿不就能实现了?”
“咳咳咳......”
这都是啥女儿哟,净给自己找麻烦。
“我这三脚猫功夫,张大人哪里会看上眼?你就别......”
“晚辈求之不得!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张樾刚才听到花有财的话,已经觉得眼前这位老人不同凡响,没想到花荞还为自己求来这个机会。
他单膝跪地行礼道:
“张樾不会长期待在锦衣卫,也会提枪到前线。大明北有蒙古骚扰,南有安南作乱,东有倭寇横行,师傅若有绝技,不吝赐教,乃大明军士之福。”
花有财只好将他扶起来:“我担你一声‘师傅’,自不会有丝毫保留,只是你不要期望太高才好。我这里按年龄排,你最大,将来阿锦、阿荞、阿荣,你还要多照顾。”
张樾差点没笑出声来,最后一个进门,还做了大师兄!他赶紧说:
“师傅,那您以后再别收比我老的徒弟,那会动摇我的江湖地位。”
“这话你得对你师妹说,都是她给我往家领的!”
大师兄?舅公?
怎么感觉有点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