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荞和孙柔,也跟着侍卫们到林子里去捡猎物。
这一片都是栎树,麻栎、白栎、槲栎,如今都已是枝叶繁茂,成了鸟儿的天堂。林子边春草蔓长,射下来的鸟儿,若是掉在草丛里还不好捡。
忽然,走在花荞旁边的孙柔大叫了一声,随即蹲了下去,不远处的朱瞻基连忙跑了过来。
小高眼疾手快,将一条正想逃跑的蛇,劈作两半。
“怎么了?”
“是蛇,孙才人被蛇咬了!”花荞一边答,一边将她的裤腿掀开,只见小腿肚子上有两个明显的牙印。
花荞一掀袍子,从中衣下摆撕下一根布条,在伤口上方两寸处,死死扎了两圈,又掏出匕首,将伤口处割开一个“十”字,顺着从伤口往外挤毒血。
眼看伤口附近开始出现乌青,花荞低下头去,用嘴替她将乌血吸了几口吐出来。
“暂时没事了,不过,要赶紧回去解毒,否则时间长了,体内余毒还是会对人有伤害。”花荞对大哥说。
朱瞻基将孙柔抱起来,安慰她道:
“没事了,我们这就回宫。”
张樾一见孙才人中毒,立刻让侍卫回孝陵卫去要马车,等太子抱着人走到山下,马车也到了。
“你没事吧?”呼延锦递过一个水袋。
花荞接过来漱漱嘴道:“我没事,不过来不及回宫了,我们要路过西市,西市上就有一家医馆,阿爹说,那家医馆的大夫医术不错。”
“好,我到前面开道。”
花荞跟着上了马车,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花荞便将孙柔腿上的绑带解开,隔了不多会,又在照原样扎紧来,她解释道:
“得让你的腿血流保持通畅,否则时间长了,腿得不到供血会坏死。”
孙柔委委屈屈的靠在朱瞻基怀里,含泪道:
“都怪你,打了鸟,蛇到哪里偷蛋吃嘛,还不就咬我了?”
朱瞻基原是紧张得都说不出话,孙柔这么一逗他,他才稍稍放松下来,叹了口气说:
“今年流年不利,哪都不合适去,咱们就在你宫里喂你的乌龟好了。”
说起乌龟,花荞想她的黑豆了。
进了城,马车直接就往西市走,很快就到了花荞说的那个医馆。
朱瞻基抱着孙柔走了进去。
大夫见是急症,赶紧让他们进了内室。
小高将带蛇头的半截身子扔在地上,这是花荞交代的,蛇毒有不同,中毒以后,将蛇拿给大夫看,能更快找到对症的解毒药。
“无碍无碍,这伤口处理得很好,就算有余毒,用解毒药也会很快见效。”
曹大夫看了看地上的蛇,匆匆过去找解药去了。
等孙柔吃下药,曹大夫又用一团黑乎乎的药膏,敷在伤口上,这才将绑带解了下来。
他见足部已经有些肿,便用银针,分别在手指间的八风穴,和足趾间的八风穴刺了一下,帮助消肿。
最后笑着问:
“夫人这伤口,是谁替您处理的?手法很好啊,若不是这样,您走了那么远的路才能解毒,恐怕早就来不及了。
您知道吗?那条蛇叫银环蛇,它的毒性比扁头风还要强。您真是捡回一条命啊。”
孙柔笑着指指花荞:“替我处理的人是我妹妹。”
曹大夫朝花荞拱手道:
“这位姑娘好手段,知道划开伤口挤出毒血,还知道扎紧血脉,让蛇毒不至于蔓延。若是都能像您这样处理,昨天那个被蛇咬伤的人,就不至于要截掉一条腿了。”
“截掉一条腿?那还能活吗?”
朱瞻基惊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