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锦摇摇头,他没有张樾那么自信,是因为他容不得一点差错。
“花荞来不及通知你,知道我刚好在武英殿,便让海华来找我。我们觉得,如果说要剖尸,张太后或是嘉兴长公主,都会出手毁了二公主的遗体。”
张樾笑道:“最好这样,让我们抓个现行。”
徐之锦点点头道:“这也不失是一个办法,今晚就要多派人手,奠房附近鲜有人过,风干物燥,顺风放点火,那真是太容易了。”
原来他们打是这个主意,那也不用殿中立誓啊?
张樾看出他的疑虑,说到:“这是花荞的推测,她认为死后投毒,陷害贵妃娘娘的可能性更大,觉得只有剖尸能解决这个问题。”
“犟......她只要认定的事情,她就会坚持到底......但愿今晚他们会有行动。”徐之锦点点头又摇摇头。
“今晚......我也参加。”呼延锦看着张樾道。否则他也会一夜睡不着,还不如在宫里盯着。
“行,我的衣服,你应该合穿,你跟我走。徐大人您就回去等消息吧。”
夜幕就像突然蒙在大地上的被子,一不注意就黑了下来。
呼延锦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蒙着脸,趴在张樾的旁边。张樾四下看了看说:“受奠房的人够多了,我们到长寿宫附近去。”
两人弓着身,从房顶上往西掠去。
今晚的行动是得到皇上允许的,除了布防抓人的锦衣卫,巡防的金吾卫、羽林卫都得到了通知,以免误伤友军。
但对他们的要求是,一切如常,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有一个人却没法如常,他刚刚得到这个指令,头皮都发麻了。上次嘉兴非要让他带进来一包砒霜,他就天天担心会出事。
二公主被毒死,他当晚就潜入寿康宫找嘉兴,嘉兴信誓旦旦说,绝对不是她毒死的二公主,他这才放下心来。
但今天看这架势,锦衣卫是料定凶手会来毁尸灭迹,才如此布防捉人。
井源双手合十,仰首闭目暗念道:可千万不要是你!
今晚巡防的路线,井源特意选了西线,他们会经过寿康宫一带。他带着十几个人,惴惴不安的走在西路上,忽然看见见面走着一位穿着风衣的女子。
一看那背影,不是嘉兴还能是谁?
这个傻子!就算是作案,也不能自己亲自去啊!傻子,还好你有我。
“前面的是长公主,你们略等等,我去和她说两句。”井源按着身边的雁翎刀就往嘉兴那边跑。
他手下的人,谁还不知他们大人正在追求嘉兴长公主啊?都背过脸去挤眉弄眼的偷笑。
屋顶上的张樾这才想起还有井源这回事!完了,今晚扑空了。
呼延锦不解其意,但见一个金吾卫,跑过去跟嘉兴长公主说了什么,长公主便调头又回了寿康宫。
“怎么回事?刚才那是谁?”
“他就是井源。”
“井源?......就是上次在潭拓寺被你陷害的那位?”
“什么陷害?你不看他们现在多么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这个井源,竟敢见色忘义!”
“糟了!明天阿荞就必须剖尸了!”
张樾也没辙了,他扯下蒙面巾道:“为什么嘉兴长公主要亲自去?为什么不是张太后派人去?这不合常理啊!要不我们再回奠房等等?”
锦衣卫在寒风中等了一夜,却什么也没有等到。
他们不知道,张太后只是烧了那剩下的半包砒霜,下令所有人不得再参与这件事。
嘉兴长公主心里却惦记着一件事,思前想后,还是一把火把尸体少了的好。
没有尸体,花荞还查什么真相?
可井源拦住她,说锦衣卫在奠房布了陷阱。
嘉兴长公主看着一脸关心的井源,兴奋的说:
“那你去!替我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