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樾不说话了,大哥说的没错,河间王张氏一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是没有资格如此自私。
“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张樾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张献在身后叫到:“你大婚的筹备,让你大嫂替你操办啊......”
张樾头也没回,只把手高举过头摆了摆,到院子里飞身上马走了。
大哥的态度,就代表了老臣的态度,那蹇尚书、吴尚书那里,也不必去了。张樾的心里反倒更清晰,要救呼延锦,只有一条路,那就是:
劫狱!
这两个字,你以为黄俨不认得?
东厂对呼延锦的看守加强了,而且明显就是防着对面的锦衣卫,让张樾一时半会也没有机会。
只有一次趁着黄俨上朝去了,张樾让李赫扮成锦衣卫校尉,跟着自己进去一次。李赫手抓着铁栏杆,差一点就要爆发。
因为呼延锦已经被黄俨过了刑,明明听到李赫唤他的声音,挣扎了两下,仍旧趴在草垫上爬不起来。
他的脸朝着外面,看见只有张樾、李赫两人,这才放了心:
“我没事,不能让花荞到这里来。她愿意回皇宫,还是愿意留在外面,由她自己选择,你们替她打好掩护。就是......不能告诉她,我在这里。”
“别说这么多话,你口水很多吗?”
张樾趁狱卒不注意,扬手扔了一小瓶药进去,不偏不倚正好在呼延锦手边。
呼延锦将药瓶塞到身下压着。
“我们来了你就装死躺着不过来,过两天真死了,我再过来替你收尸。走了!”
张樾说完,转身走了,李赫也只有依依不舍的跟着张樾离开。
呼延锦知道了,这是假死药。
这相当冒险,就怕黄俨给你来个假戏真做,头给你砍了,那不死也得死了。
“张大人,这能行吗?”李赫觉得黄俨不会那么容易上当。
“那你教我怎么办?要不就是放把火,把诏狱烧了,趁乱把人救出去?”
李赫连忙高兴的说:“放火好,什么时候?”
“放你个头!整个诏狱范围是爷爷管的,爷爷不是要陪着东厂死?”张樾骂了一句。
火不能放,可这瓶假死药,什么时候用,他们也没有约好。
上了几次刑具,呼延锦虽然伤得重,可他只要清醒,就闭着眼睛运功疗伤,一个晚上下来,他就已经可以起身行动了。
兰溪给他的玄铁戒指基本没用,因为黄俨为了防止他越狱,用的都是铁链。就算他能身手敏捷杀死最近的狱卒,也不能保证可以冲得出去。
除非,胁迫得住黄俨。
假死的时间没约好,这个太需要里应外合了,他也不敢轻易“死”。
只能照旧趴着,装成重伤的样子。
好在得了邱恒照顾,黄俨不在的时候,上刑也就意思意思;送来的白饭青菜下面,埋着大块的红烧肉;打伤了,晚上也有个小番子悄悄进来替他上药。
呼延锦没死皇上不奇怪,奇怪的是,这都半个月了,花荞居然没回来。
难道自己猜错了?宝应被劫与呼延锦无关?
他叫来黄俨交代:
“你也别浪费时间了,明日张皇榜以告天下,三日后柴市斩首!”
皇上本来就是想用呼延锦的死,告知天下建文朝的拥护者,一切都结束了。
当天晚饭,呼延锦就发现,原来埋在米饭下面的红烧肉,堂而皇之的摆在菜碗里了。
送饭的番子说:
“皇上待你好,别人都是最后一顿吃好的,皇上准你吃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