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荞耳根有点发热,又听他说:
“你是不是看我没抱过庄上那几个孩子,觉得奇怪?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就是他们这样的孩子。
他们需要的,是给他们指明方向,教他们如何在这世上,好好生活的长辈,而不是宠爱他们的父亲。”
花荞带着深深思考的表情,上了出城的马车。
就算是呼延锦的通缉令已经撤销,他依然行事低调。毕竟他们住得离皇城不远,他们都不希望皇上找到庄上去。
海英在前面赶车,徐之锦在车厢里给他们讲自己的发现:
“查了几个将领,我才知道,旗手卫指挥使元佑,他的身份比较特殊。他是胡皇后的姨表哥。
胡皇后幼时曾在她外祖母家住过几年,与元佑元大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可皇后的父亲,还是将她送入了东宫。
元佑,就是在她成为太孙妃那年,进的旗手卫。奇怪的是,他若是想接近皇后,应该去金吾卫,而不是旗手卫啊......”
徐之锦是个对感情比较迟钝的人,若不是方琬琰主动表白,又遇上易呈锦逼婚的事情,他哪里会这么快就有了儿子?
呼延锦笑道:“你别忘了,他若是进金吾卫,他和皇后的关系就藏不住了。他不过是想保护她,未必就是有私情。”
“旗手卫,那天应该是最早到达寺院的,他确实比赵妃更有作案时间。我之前对他一无所知,也就一直在赵妃身上绕。”
有了这个新的缺口,花荞又看到了希望。
他们将马车寄存在山下,四人徒步上了上。经过上次山洪暴发,大树倒下来的地方,海英还特意停下来,指给他们看。
不看还好,一看呼延锦的心都凉了。
那几级台阶,青石板都被砸断了,台阶的另一边是个陡坡,在清理大树的时候陡坡被划了一块触目惊心的痕迹。
呼延锦抓住正在捂嘴偷笑的花荞,一言不发的往上走,直到进了红螺寺才松开。
“我知道了。”花荞小声说。
“我知道你知道了。”呼延锦叹了口气。
徐之锦这次是以大理寺办案的名义见的主持,主持师太也很配合,带着他们往里走。
正走着,远远看见个师太正加快脚步往大殿里钻,主持师太叫住了她:
“慈音,你且站住,这几位施主有话要问你。”
“是。”慈音在殿前停下来,低眉顺目的勾着头。
“慈音师太,本官是大理寺少卿徐之锦,奉命前来调查旗手卫指挥使元佑,在贵妃娘娘前来进香之时,下毒毒害贵妃一事。”
主持师太没想到竟是如此大事,连忙对脸色煞白的慈音厉声道:
“慈音,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不光是你,整个红螺寺都难逃劫难!你知道什么,赶紧对徐大人说出来!”
慈音“噗通”跪了下来,颤声道:“我没有......我没有下毒!那位元大人只是告诉我,在几位娘娘的茶水里,多放一勺白矾......
白矾不是毒,我们寺里本身就用白矾来澄清水,而且......”
她讷讷的看着自己的脚,呼延锦追问道:“而且什么?”
“而且那位大人还当面亲自喝了一杯......他并没有中毒,他说,这只会让水更干净......”
“既然没有毒,上次我来一个个问你们,你为何不说出来?”
慈音看见他们过来就跑,明明就是因为认出了花荞。
“那位大人不许我说......他说,若是说了,他就告诉人家,大长公主是我推她下坡的......”
慈音对着花荞直摆手,叫到:“大长公主不是我推下去的,她茶里的药,是二长公主让我放的!”
花荞愕然。
她没想到,把自己推下坡,竟然也与皇后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