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簪卸下后,她及腰的长发披散下来,眼神凌厉狠狠的俯视着姜蘅,状如阎殿中受尽酷刑私逃回人间报仇的女鬼。
姜蘅被她身上浑然天成的威严气势和她眼中的骇然吓的一个哆嗦,双手撑地,拼命的向后蠕动,同时带着哭腔恐惧的朝门口大喊,“来人,快来人呐……”
流芳带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她飞快的奔向姜蘅在她身边蹲下,看着她被长簪刺穿一片猩红的大腿,惊慌失措的问。
姜蘅强忍着一阵一阵钻心的痛,眼中恨怒与惊惧交织,颤抖指向长身站在一旁,冷若冰霜不可侵犯的江舜华,疯狂喊道,“是她,是这个贱人伤了我……”
流芳下意识的顺着姜蘅的手看去,结果却在触到江舜华寒可及骨的眸光时,生生打了个寒噤。她动了动嘴唇,到底没敢惹这个连自己主子都敢往死弄的可怕女子,话从舌头打了个转,两眼一瞪,冲着两个侍卫吼道,“蠢货,没看见小姐伤了,还不快去请陆府医过来!养你们是做什么吃的!”
说完,又回头看向因为失血过多而唇色苍白的姜蘅,嗓音干涩的劝道,“小姐,你的腿最重要,我们先把伤口处理了,然后再说别的……”
姜蘅失了这么多血,脸白的跟鬼一样。
现在就是想跟江舜华计较也没这个力气,只能虚弱的冲流芳点头,靠在她肩上低低呻吟起来……
陆府医很快被侍卫请了过来,是个三十岁上下,面白俊朗,身着青绿长袍的中年男子。
他沉脸看过姜蘅大腿上的伤口后,一脸慎重道,“必须立刻将长簪拔出来!”
因要治伤,屋内多余的人全被赶了出去。
江舜华也不例外,她站在流光院花墙之下,眉峰微皱,状似为自己现在的处境担忧,实际上心思早就飞到了传国玉玺上。
若是她没有猜错,这东西应该是被她的心腹,德音殿的大总管徐升收了起来。
徐升是她父皇在世时给她的人,对她再忠心不过,禁宫被攻破时她不在德音殿,他一定会将最重要的东西妥善的帮她收起。
传国玉玺,便是重中之重。
重要到,不管是拿来要挟保命,还是图谋复国,都会事半而功倍,说是无往不利也不为过。
“啊——”
她正深思着,一道杀猪般的叫声突然响起,硬生生打断了她的思路。
江舜华抬手捏了捏眉心,闭目沉吟片刻后,抬头看向头顶那一片蔚蓝晴朗的天……
天还是以前的天,但人却已经不是从前的人。
以前,再也回不去了。
*
半个时辰后,陆府医从里面出来,背着药箱离开。
没多久,姜蘅靠在锦榻上被人抬了出来,身边呼啦啦的跟着一片人。
“你们,去把那个贱人给我押过来!”锦榻被安放在流光院门口,她一脸惨白,嘶嘶喘着气吩咐侍卫,目光怨毒的像是被激怒的毒蛇。
侍卫是跟了姜蘅多年的,听到主子吩咐,立刻双双朝江舜华走去。
丈外处,江舜华冷冷扫了两个侍卫一眼,“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话落,她裙摆微移,如一朵遗世而独立的青莲般,徐徐飘向姜蘅。
“我奉劝你,不要折磨我……”在她面前停下后,她微微垂首,一双冷眸似一汪深潭,危险而又清冽道,“否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先杀了你……姜蘅,我赌你一定比我早死!”
“贱人,贱人……”
姜蘅气的浑身哆嗦,她看着近在咫尺……明明已经是贱奴,却仍端的一身高华,气势逼人的江舜华,满脸扭曲,厉声道,“你这个贱人……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会比你要死!”说着,她转过头,瞳仁如血,朝身边的流芳道,“把那包药全给她喂了!!”
流芳闻言,脸上闪过一抹错愕,那东西可是要人命的……
她心里打了个突,突然有退缩的冲动,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敢退,最后只能违心的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哑着嗓子吩咐侍卫,“你们两个……去把她嘴掰开…”
江舜华扫了一眼那油纸小包,用脚后跟想都知道那不是好东西……十有**是妓寮窠子里面助兴的脏药。
呵,姐姐未婚先孕珠胎暗结,妹妹觊觎姐夫淫.药贴身藏,姜家可真是好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