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赛花学着姜总兵说话的样子,自己却先哈哈哈的笑了。她虽然比冯铭泽还大两岁,但在军营长大,为人磊落简单,依然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冯铭泽从没见过这样泼辣鲜活的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有趣,也跟着嘿嘿的笑起来。
“你吃,我去给你拿水。”姜姑娘快手快脚的出去了。
冯铭泽才吃了两口,姜赛花已经让婆子抬了两个木桶进来,一桶冒着热气,一桶就是井里打上来的冷水。
冯铭泽丢了筷子就朝水桶走过来,一手提一桶说:“走,我们到外面去试。”姜赛花不明所以,但也好奇的跟了出去。
铭泽分别将两桶水朝外各泼了半桶,自己跑到泼水的雪地上观察,果然,见冒着一点点热气的热水,反而比冷水更先结冰,冯铭泽有些兴奋了。换了块地方,再泼一次,哪怕这两桶水的水温都差不多了,还是烧热过的那桶先结冰。
旁边一个婆子说:“这有什么稀奇的?我们雪天里搭棚子立柱子,都是先泼热水在冰上,这样才好快速结冰固定啊。”
铭泽高兴得跳起来,正巧姜姑娘也探个脑袋在旁边看,铭泽顺手把她抱起来转了一圈才放下,笑呵呵的说:“谢谢你!这回,你可帮了我大忙。”
姜姑娘突然被个大小伙子抱了一下,正耳热心跳,又想问个明白自己帮了什么忙,穿着单薄的冯铭泽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赶紧先把他抓回屋子:这小子,有趣是有趣,却是个呆头鹅!
两人正在屋里惊叹世事奇妙,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铭泽!”凌风叫道,“好险,你在这里得救了,大家都好担心你。”
董昊然和凌雪、暗青都跟在后面要挤进来,姜赛花却不满的拦住他们:“你们几个!先去外面把雪披给脱了!隔壁烤暖和了再进来!屋里有病人你们不知道吗?”
几个大男人“嘿嘿”的笑着,出去脱雪披去了。他们一路冒雪赶路,进了关听说冯铭泽已经得救,激动得直接冲了进来,雪披上都还有雪,个个一身寒气。
过了一会儿,他们等身上寒气退了,才又重新进来。
凌雪笑着说:“这姜姑娘对你不错嘛,既然人家救了你的命,你给个痛快,干脆以身相许吧。”
冯铭泽尴尬笑道:“我哪有你那么招蜂引蝶的?再说了,就算我同意了,人家姜姑娘也未必同意。”
进来收碗的丫头刚好听见这话,笑着插嘴道:“我们小姐同意着呢!不信将军自己问问去。”
几个人都笑起来,数日来压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屋里春意盎然。
冯铭泽待他们笑完,掩上门,拿出那张图纸,详详细细的将始末讲了一遍。
凌风一拍铭泽的肩膀道:“好!王爷就等着你这个证据,好去灭了王越那个卖国贼!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回去。你……能动得了吗?”
冯铭泽说:“其他没事,就是这脚被冻坏了,火一烤,冻疮痒得厉害。”
“海棠姑娘也来了,回宣府,让她给你治!”凌雪现在已经觉得,没有什么病是海棠姑娘不能治的。
冯铭泽这才知道,海棠也跟着端王来了。他点点头:“那我们即刻便走。”
出去一说,姜总兵却拦他们:“天快黑了,风雪天走夜路太危险,明天一早再走不迟。”
几个人只好在蓟州府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辞了姜总兵上路。姜姑娘也来送他们。
“以后你有空便过来看我,我还有话问你呢。”姜姑娘拉着冯铭泽的马缰说,她指的是问问帮了什么忙这件事。
咦?有情况!
众目睽睽之下,冯铭泽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却听姜姑娘又说道:“那……如果你没空,写信来,我就过去看你。”
这下,连姜夔的下巴颏子也掉了!他眼珠子一转:女儿已经年满二十,到现在也没人敢上门提亲,眼看就要在军营里养老了……
不行,自己得赶紧给程煜写信,好容易撞上个她自己喜欢的小女婿,千万别让他给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