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都走了,海棠悄悄松了口气。孙夫人也走了回来,她低笑着打趣道:“那么多乘龙快婿,我闺女挑中的是哪一个?”
“义母~您就别笑话我了!”海棠害臊的说。
没想到孙夫人却认了真:“沈夫人也跟我说过,想把你和她家从曦凑一对呢!沈大公子虽然未入仕,但沈家的两个小子都是上过金榜的,沈大公子还高中了探花。只不过他小孩子心性,说是看不惯官场阴暗,不愿意入朝为官。沈大人看他年纪还轻,也愿意他多历练几年,这才由着他胡混着。”
孙夫人想想又笑到:“不过,我看榠世子和端王对你也颇有意思,我看呀,你父亲虽说想多留你两年,可你也早晚要嫁人的,你又没有母亲为你操持,义母也该早早开始为你打算起来!”
海棠偷偷朝谢睿樘那边瞅了一眼,没想到,刚好他也在看向她。
等到宴会结束,海棠回到孙府不久,谢三就从窗口飞进来了。他看到海棠时,她正站在桌子旁边,拿着那块倒了酒的帕子,正将酒液从浸湿的帕子里挤到一个小杯子里。这并不是寻常的杯子,脂白之中闪着几种不同金属的光泽。
“怎么样?有问题吗?”谢三从背后抱着她,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
“如你所料,酒里确实有毒。酒色比我们今天喝的酒略黄些,无味,不对比,很难看出下了毒。”海棠晃动着酒杯,只见杯壁上的金属颗粒有几个变了色。海棠仔细看了看说到:“我觉得,这应该是鸩毒。若要确认,必须**试酒,根据中毒症状才能判断。”
谢睿樘将她手里的矿石杯子拿下来,放在桌上,推得远远的,说到:“知道是毒药就行了,鸩毒只有宫中才有,不过我也只是听说,宫中秘密养有一种人就叫‘鸩人’,他们才能制得出鸩毒。现在一杯鸩酒出现在宫宴上,也不是奇事。”
海棠在谢三怀里转过身,抬头看着他问:“是有人想毒死太子,却差点误杀了康王吗?”
“误杀?以前我也这么想,可今天亲眼所见,我便不这么认为了。有人想杀太子不假,可太子却是心知肚明的换给了康王。”谢三蹙着眉冷冷的说:
“今天让我看清了太子的兄弟情!我宁愿相信,他只是怀疑有毒,换给康王,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增加一层保障而已,却不想那是另一个无辜兄弟的命!也许是我太天真了,皇权面前,哪有兄弟?”
海棠温柔的抬起手,用两根手指把他蹙起的眉头按平,微笑着说:“你还有我,睿樘,我会陪着你。”闻言,谢三脸上也变得柔和起来,握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是的,幸运的是,今生我还有你。”
想了想,谢三捧起她的脸,严肃的问:“刚才我好想听见孙夫人说什么沈从曦凑一对?是不是你义母要给你乱点鸳鸯谱?难道是......本王的意图表现得还不够明显?看来我明天要登门向你义父母摊牌才行!”
海棠嗔到:“这不过是义母的一句玩笑话,又何必当真?你可别吓到他们。”
谢睿樘换回笑脸,揉揉她的脑袋,又问道:“我听青瑶说,你们俩准备去马场骑马?”
海棠点点头:“嗯,我们说了很久了,金条已经结束训练,可以带回来了……世子……青瑶郡主的哥哥,也会陪我们一起去。那......我还能不能去?”
“去,当然去!我有那么小气吗?再说,金条是你哥哥送你的马。我陪你一起去,顺便你再去练练骑马。”谢睿樘笑着说:“我这个堂哥,可是个隐世高人。别人不懂他,以为他庸庸碌碌,混吃等死。我却知道,他不过是藏拙自保而已!”
他又交代到:“贵妃让你进宫去教乐器,今后你进宫一切都要小心,尽量不要吃宫里的东西。我也会去和母妃说,如果你需要在宫中休息或是逗留,就到青禾宫去。我的内侍常乐,让他跟着你,在宫里也有个跑腿传话的。”
海棠红着脸说:“我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怎么好照顾得那样明显?”
“你哥哥和你义兄,都是我朋友,他们托我照顾你,我又拜托了我母妃,这有什么说不过去的?”谢睿樘看海棠瞪大了眼睛听得仔细,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会去和我母妃说,我心悦你,让她帮我留住你!”
“嗯?”海棠本来还在点头,反应过来又急又羞,扭头嗔到:“不能那样说!你看你,前一句是好的,后一句又不正经了!”
谢睿樘看她一副要找地洞钻的样子,心痒痒的,不禁要将她搂得更紧。海棠不肯,非要从他怀里钻出来。谢睿樘认真的说:“我要走了,不能要一个告别的拥抱?”海棠一听,不动了,只微笑着站在那里,任他将自己圈在他温暖的怀里。
一轮圆月挂在如水的夜空,银色月光如雪,让人忘了阳光下的丑陋,只剩下暧昧的温柔,弥漫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