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寒柏早有准备,便安慰谢睿棆说:“康王莫慌,班军副将颜洪可辅佐您。”颜洪急忙上前参见,向康王简述班军的战术。
再说太子匆匆离开,边走边问康平:“段旭言在哪里?他怎么会到马场来?他如何受的伤?”
“太子爷您一会儿自己问段爷吧,我是无意遇到他,替他带个话,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康平满头是汗,也不知如何回答。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演武场外的一间小木屋前,这木屋本是平时看场人住的。太子两步跨到门外,猛的推开门,果然看见一位风流俊逸、颜若潘安的美男子正坐在床边,他脱掉了半边袖子,手臂受了箭伤,他已经将箭折断,准备拔出来。
“旭言!你受伤了!”太子轻轻扶住他的手臂查看。康平见状,把门关紧,自己退了出去。
段旭言见太子着急蹙眉,便轻声道:“没伤到经骨,你帮我把箭拔出来,包扎上就行了。”
太子身上穿着铠甲,他站起来,几下就脱掉铠甲扔在地上,撩起自己的袍子,从中衣下摆上撕了一条雪白的布条。准备好之后,猛的将断箭拔出,倒上止血粉,再细心的帮段旭言包扎。
“是谁干的?”太子边缠布条边问:“是不是她?”
段旭言低下头,不去看他,只说:“你就别问了。”
太子双手捧起段旭言的脸,看着他乌黑的眸子,眼圈都红了:“我要休了她!你已经被她赶走了,为什么她还不肯放过你?!”
段旭言也红了眼,哀怨的说:“我们本来就为世人所不容,这也怨不得她……每次想到她在你身边侍寝,我也一样想杀了她!”
太子狠狠的将段旭言推倒在床上,自己压上去,和段旭言脸对着脸,他一字一句的说:“我和你,是一辈子的情谊,她不过是父王塞给我的责任。”
段旭言一发狠,翻身将谢睿极压在身下,脸上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太子紧紧的抱在一起。两人情意绵绵,慰藉着一月未见的思念和渴望。
原来,中秋宫宴那晚,晚宴散去,太子妃沈舜华回到慈庆宫,却无意撞见正在激情的谢睿极与段旭言。段旭言是跟着谢睿极一起长大的侍卫,长相俊美,对太子更是忠心耿耿。
谢睿极还在少年时,就与段旭言生出一种超乎友情的感情,两人同吃同住,度过了每个皇子都要经历的,最孤独无助的少年时代。有一次无意间的触碰,让他们找到了相互吸引的理由,从此放飞心灵,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大家都说太子平庸,只有段旭言知道,平庸才不足以引起仍在壮年的皇上的忌惮。大家都说太子妃知书达礼温柔貌美,只有段旭言知道,她的拘谨教条让太子如同嚼蜡。
但是太子妃的震怒,又是太子无法不顾忌的,他更要顾及东宫太子这个名位的颜面。最后只有让段旭言离开了东宫。
今天段旭言得知太子在演武场想见他一面,便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太子妃刚好也知道了他要来找太子,一气之下,找人想杀了他。
正在二人在小木屋里面红耳赤、难解难分之际,屋门被人一脚踹开,门外,是奉旨前来处死段旭言的金吾卫。卫军也不顾二人衣衫不整,手起刀落,段旭言的人头落地,鲜血喷了一地。人头滚到谢睿极的脚边,到死都对他瞪着一双充满依恋的眼睛。
太子盯着段旭言的头,僵在那里,连呼吸都忘记了。
“旭言!旭言!是我害了你!”太子突然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这正是:醒时离别梦时聚,斜风吹飞絮。早知一见成相思,何必怕情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