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颢蹲在地上,对正拽着阿娘裙摆不知所措的郑曛说:
“儿子,替阿爹照顾好你娘,别叫她受人欺负,阿爹很快就会回来。”
最后这一句郑曛听明白了,又露出了他的八颗小米牙:
阿爹在后宫陪他玩,外面一有事要离开,就会对他说“阿爹很快就会回来”,过半天就能见着爹了。
郑颢站起来,萱儿依恋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他的脸,见他来牵自己的手,便拉着他的手,盖在自己小腹上:
“上次你出征怀了小宝,说不定这次又有了二宝。我们娘仨给你守着王宫,你要好好的回来。”
郑颢又惊又喜,没想到,出发之时得到这样一个惊喜,他紧紧握着萱儿的手,低声道:“这么大的事,昨晚你怎么不说?”
萱儿低头用更低的声音说:“我这不是还没找巫医确定吗?自己猜的。”
“不管有没有,首要就是保护好自己。”郑颢当众给了她一个拥抱,松开她,上了马。
郑曛被杨怀信抱了起来:“王上要走了,快叫‘爹’。”小嗣子眼珠子都不转一下,只紧紧盯着他爹胯下的战马。
马一走,他立刻伸手向前,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爹”!
也不知是叫人还是叫马,马背上的郑颢第一次听到儿子叫自己,激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回身对他们挥了挥手。
他带着五千亲卫军缓缓出了王城,李长风、郑哲、郑砚紧随其后。
城外二十万大军旌旗飘扬,出了羊苴咩,军队分成两部分,郑砚、丁远、周钊带着八万大军折返,分道向着银生、羊苴咩而去。
崔瑾昀的神庙早已覆盖南诏各省,乌撒族人凭借着医术和巫术,获得了越来越多的信徒。
这些信徒便是他们的信息来源,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一直没有意外的时候,就该出意外了。
终于,守卫王城的左军,可以肆无忌惮的商议着暴乱。因为按照他们的计划,羊苴咩奴隶暴乱,右军将领阿莫阿萨,不得不带兵出城平乱。
他们的时机到了!
当晚,左军就包围了王宫。阿措阿和率羽仪军在宫墙楼上抵抗,杨怀信带着二百影卫埋伏在宫墙内暗处,将试图潜进王宫偷袭的叛军悉数擒获。
王后宫中灯火通明,萱儿抱着郑曛站在窗边,他用他胖胖的手指指着宫墙外的火光说:
“爹!”
“是的,阿爹和他的将士在保护者我们,也保护这南诏。小宝要快快长大,长成像你爹那样的男人。”
宫外的喧嚣声更大了,杨怀信快步进来,难掩脸上兴奋:
“阿砚他们杀进城了。曲比阿果、阿莫阿萨已经控制住了这次参与反叛的大臣,果然比我们原来掌握的要多,基本上是拥护王嵯巅或段宗榜的旧人。”
“王上仁慈,让他们有了幻想。这次忍痛将旧羽全都拔掉,才会长出一身新的羽毛,南诏才能拥有新的生命。走,到正殿去,内乱的闹剧该结束了。”
萱儿一身戎装,她将怀里的孩子交给木蓝,和杨怀信出了王后宫殿,踏着郑颢常常来回的木板路,向着正殿走去。
她两世的经历,加上跟郑颢学的治国之道,年轻的南诏王后坐在王座上光彩熠熠,丝毫不显得比王上逊色。
天朝万寿长公主,她的皇兄为她保留了先帝赐予的封号。
南诏这个屹立于天朝南疆的美丽国度,永远依偎在重新强大的天朝之畔。
同荣共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