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说他“夭折”,他并不生气。
小小的危时宴又咬牙转了身,飞快的奔回了囚禁他的那所牢笼。
生怕自己跑得慢一些了,便会害死母亲与刚出生的弟弟。
从那以后,危时宴再也没主动离开过那座僻静的宫室,直到他乘坐马车,与秦大供奉一起离开皇宫,去往占卜出的深山清修,一直到此时。
他没有怨憎过父母,也没有怨憎过苍生。
正如他偶然下山,撞见那些欺辱他们大夏百姓的南蛮人,他单骑追杀,从未后悔过。
眼下,这还是危时宴第二次站到这昭阳宫外。
危时宴抬头看了看天。
枝丫间隙里,阳光散漫的洒下来,有些耀眼。
杏杏在身边,声音又软又轻:“前面就是昭阳宫了。”
危时宴看着阳光落在手心,手心有些暖。
他轻轻的攥住了手掌,有了些实感。
“走吧。”危时宴道。
步伐不再慢。
等到了昭阳宫宫室门口,危时宴稍稍一顿,没有犹豫的迈了过去。
然而没走几步,他就见着宫室深处,奔出来一位衣着华美,十分明艳的贵妇人。
那贵妇人也看到了他,她眼中含泪,不顾仪态的朝他奔来。
“阿宴!”
贵妇人哽咽的大喊。
她跑的太急了,中间甚至踉跄了下,险些摔倒。
“母后!”
危时羽急了,想要过去搀扶。
但贵妇人很快便站稳,继续朝着危时宴奔来。
危时宴整个人神色都有些僵硬。
贵妇人直接奔来,控制不住自己,直接把危时宴搂入怀中!
“阿宴,我的阿宴!”
她泣不成声。
聂皇后在危时宴怀中痛哭,危时宴身体僵硬,却是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杏杏。
杏杏眼中也含着泪,却是朝危时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鼓励似的朝他重重点了点头。
危时宴有些僵硬,最后还是伸出手去,搂住了聂皇后:“母后。”
他低声叫了一声。
聂皇后浑身剧烈一颤,她哭得越发难以自已。
阿宴愿意叫她母后!
阿宴还愿意叫她母后!
聂皇后哭得那叫一个不顾仪态。
危时羽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背过身去抹了好几把泪。
嘉正帝跟危时卿这爷俩先前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但等看到了危时宴,嘉正帝一下子就端了起来,放慢了步伐,摆出了君父的气势朝危时宴这边走来。
毕竟,杏杏在也就罢了,他为了让儿子跑不了,还喊了杏杏的哥哥。他怎么也得在臣子面前维持几分天子的威严吧!
危时卿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他是太子,半君,还不算君!
在十多年未见的亲弟弟面前,要什么威严!
危时卿快步上前,一直深深的上下看着危时宴。
等聂皇后情绪稍稍平复了些,危时卿这才上前:“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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