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推,关于这个男人的消息。
是风风光光一剑砍下,破开兽潮,晋升剑道宗师。
任平生之剑道天资,比不得李长歌这些妖孽之流,但放眼天下,应能列入前五。
跌宕坎坷,落魄得意。
大起大落之后,得了南海造化。
若是再给他一些日子,任平生未尝不能做西关乃至整个北魏的剑道扛鼎之人。
文有江轻衣,武有任平生。
可惜可叹。
江湖风光,庙堂如意,这些都只不过是过眼烟云。
萧布衣轻轻说道:“江轻衣葬了三万六千甲,已经被紫袍押回洛阳了。”
小殿下低垂眉眼。
“很久以前,我想过一些问题。”
他望着二殿下,眼神并不闪烁。
“大概是在一起逃亡的时候。”
易潇此刻嗓音柔和,不掺杂质:“人都是会死的,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小殿下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靠在椅背上,笑着说:“想了想,没什么意义。意义这个词,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
“但活着......很有意思。”
“我并不讨厌任平生。”
“哪怕他活着,以后注定会成为西关的剑道魁首,在春秋大世真正坐实北魏剑冠的名头,成为齐梁首屈一指的沙场敌人。”
“因为我觉得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无论是从朋友的立场,还是从敌人的立场,我都希望他在遇见我之前,能够活着。至少不是死在别人的手里。”
“活着才有意思,死了不仅没了意思,也没了意义。”
易潇认真说道:“同样的,江轻衣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我希望他活着,活到能与齐梁交手的时候。”
萧布衣望着易潇,唇角带笑。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味。
是欣赏。
也是赞同。
易潇托腮,想了想,面色复杂说道:“活着......挺好的。”
“错。”
易潇有些错愕地望着眼前布衣男人。
二殿下放下了这些日子一直紧绷的神经,大大咧咧伸了个懒腰。
“啊——”
他极尽胸膛这些日子憋屈的郁闷,缓缓吐气,感慨说道:“活着,不是挺好的,而是很好。”
“很好很好。”
......
......
“总督大人......最近有些颓唐。”
郭攸之有些愁眉苦脸,对董允说道:“我有些担忧他到了洛阳以后的事情。”
“三个错误。”
表情漠然的董允脊背挺直,即便坐在马背上,上半身随马身一同颠簸,却绝不弯腰俯身。
事实上,这块冰山并不是一位深谙修行之道的江湖高手。
董允在思考的时候,就会习惯性保持这个姿态。
他冷冰冰说道:“一,江轻衣已经不是西壁垒总督,在破垒的那一天当夜,陛下就撤去了他的所有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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