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虎那儿还是帐篷,条件不如谭石头这儿好,他今晚又要巡逻,就把他们交给谭石头招待。
只剩他们几个,卢栩把货物清单掏出来给谭石头看,路上买的他没怎么记录,这份儿清单是出发前颜君齐给他写的,字迹清晰整齐,和卢栩的丑字形成强烈对比。
看着清单,卢栩有点睹物思人,泛起些思乡的愁绪。
谭石头没察觉卢栩感怀上了,经过在观阳的摧残,日常用字他还记得七七八八,把清单看完,和卢栩商量着把他铺子用得着的东西先扣下,剩下的再拉去卖。
他俩深更半夜地去卸货,先卸了两大包的针线,谭石头拆开油纸包看看里面的针,感动到快哭了:“别看东西小,这玩意我们这儿稀缺得不行,缝皮毛还忒费针,一不小心就断了,我娘现在给我缝衣服,用的都是断针。”
卢栩:“永固县没有吗?”
谭石头:“永固县也不多,我们平时也不去县里,只有虎哥去接军户时候才能顺路捎点儿。”
谭石头把针线包好,笑得贼兮兮的,“不止咱们缺,蛮子也缺,他们不少地方还用那种骨头针呢!”
卢栩心道,可不么,大岐用的是铁针,朝廷不许往蛮族卖铁器,抓住就是死刑,除非胆大包天走私的,不然谁敢卖铁针给蛮族?
不过人家的骨针也不见得不好用,说不定缝皮毛比铁针还好使呢。
俩人把明天要卖的重新装上车,又跑去另一辆卸别的。
倒腾到大半夜,俩人一趟趟往谭石头家里搬货,保证谭石头的杂货铺不再是个空架子了,俩人回屋倒头就睡。
明明是自己的东西,搞得跟做贼似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张百户就来谭石头家砸门了。
卢栩顶着个鸡窝头,眼睛都是浮肿的。
一年多没熬夜,他都习惯早睡早起,熬不了夜了,年轻人,堕落啊!
张百户精神抖擞地抱着个陶罐子,见卢栩这精神不振的模样,纳闷道:“没睡好?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说着他还往屋里瞧瞧,没姑娘啊。
卢栩打着哈欠,全然没想到张百户已经龌龊过一把,路过张百户,他鼻子皱皱,好像闻到了奶的味道!
卢栩又闻了闻,真是奶的味道!
他清醒了,还没洗脸人就精神起来,“张哥你拿的什么?奶?”
张百户一怔,心道这什么狗鼻子?“刚从蛮子那儿弄来的,北境特产,我家孩子爱喝。”
他低头看看罐子中的奶,再看看卢栩火热的眼神,迟疑片刻客气道:“还热乎呢,我给你倒一碗尝尝?”
卢栩竖拇指:“够意思!”
他麻溜跑去洗漱,回来喝还温热的牛奶。
张百户坐在一旁看他喝,稀奇道:“你小子胆子可以啊,我头一次见这怪东西的时候都不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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