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重轩在灯光下沉默了片刻,“广平侯是对的,天津知府没有贪墨那十万石粮食,从前几个朝代开始有了丁税,那时候丁额就开始每年削减,每朝每代都有过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太平盛世,丁额却从来没有涨过,依旧递减,大周朝建国时丁额两千多万,经过了太祖、成祖、高宗,丁额还没有超过三千万,大战过后休养生息这么多年,何以丁额涨不上去?因为要收人丁税,有人交不起丁税只能藏起来不出来见人,我听父亲整日说整改吏治,官员贪墨尚有御史敢参奏,涉及到国策谁也不敢开口,可是现在有人坐不住了,”说着抬起头,“我不是因齐家和广平侯有些交情要帮忙,我是觉得广平侯是对的,就像之前替姻家说话,只是我一心想如此,和旁人无关。”齐重轩不再多言,将目光放到书上去。
周琅嬛也拿起墨条来继续磨墨,待到磨好了,才垂下眼睛走出去。听到齐重轩说这些,她心里轻快了不少,至少齐重轩没有一味地指责她,周琅嬛深吸一口气,琳怡说的对,她和齐重轩之间的事,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决。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只能听闻到他自己的心跳声,齐重轩抬起头来看向窗外,他从小就羡慕祖父,因祖父是一位正士,他想过将来长大以后也要平心持正。可是他现在才知晓,人不会没有半点的私心。他能正“行”,却不易正“心”。所以才会惹得周琅嬛猜忌。
齐重轩皱起眉头,抛开心绪继续翻书。这段时间的事让他心烦意乱,林正青不停地暗示他,康郡王和广平侯结亲是想要利用广平侯陈家。他从旁仔细看着,康郡王之前利用陈家和姻家的关系换来前程,现在表面上是为岳父出头,实际上身为武将却能插手政事。
康郡王看似是为旁人出头,却从中获得最大的利益,康郡王这样缜密的心思和算计能掌控一切又让人看不透。所以他才会觉得广平侯陈家结这门亲事不一定是福是祸。
可是他不得不佩服康郡王。
前几日他从衙门回来,在路上瞧见一个人。那人含笑骑在马背上,整个人看起来狂妄,无所畏惧。
康郡王本应该在天津府,却敢悄悄进京。
即便是康郡王利用广平侯插手政事,可谁又有这个胆量?就像他说的那样官员贪墨尚有御史敢参奏,涉及到国策谁也不敢开口。天津知府敢擅用十万石粮食却不敢提丁税。
齐重轩眼前浮起康郡王妃陈氏的面容,也许只有陈氏才能坐镇康郡王府。
齐重轩这样想着微阖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睛里已剩下一片清明。
人人都有权利将不想和外人提起的事深深地埋在心底,永远也不会让旁人知晓。
……
第二天献郡王妃来康郡王府做客,琳怡陪着献郡王妃先去了周老夫人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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