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怡停下手,因时疫撤粥棚,真是找了个好理由,灾民果然是因时疫才死的?京城周围的难民就等着年底施粥果腹。这些日子宗室和勋贵家的粥稀的可怜,前两日就已经有饿死的灾民。
得时疫而死,要很快焚化尸身,这是光明正大的毁尸灭迹。如今皇上还在位,下面却这样大的变化,当真像是改朝换代。
巩妈妈望着琳怡。“我们府里怎么办?也熏药?”
琳怡摇摇头,“出府的人小心些也就是了。”明知那些人是颠倒黑白,若真的是时疫,熏药也没有用。
到了下午,朝会才散了,朝臣们拖着僵硬的腿走出宫。
各家的下人和幕僚开始打听消息。
不出一个时辰,大家都知晓了一件事,皇上请了朝臣喝粥,与其说是粥,不如说是水,碗底才能见几粒米。
准备要撤走的粥棚又重新搭起来,施粥的各家开始从米铺、庄子上搬米粮,每口粥锅旁都站着一名小内侍,言官、御史率先跪下来山呼万岁,百姓们也跟着跪地三拜九叩,死气沉沉的京中,仿佛一下子又充满了希望。
那个勤政爱民的皇上回来了。
……
橘红拿来叶子牌,叫上玲珑几个陪着琳怡斗牌,这样一来时间就过的快些。
屋子里正说笑,姻语秋先生让人捎了信来。
琳怡将信打开一看,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敛去,巩妈妈看到这种情形,眼睛重重一跳。
巩妈妈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琳怡摇摇头,“姻老太爷情形不大好,城外更是缺药,”说着将信中附的单子递给巩妈妈,“将草药筹全了尽快送出去,还有我屋里内务府送上来保命的秘药也拿两盒过去。”
送保命的秘药,那就是十分严重了。巩妈妈不敢怠慢忙带了橘红去准备东西。
到了下衙的时辰,周十九没有回府,桐宁送信道:“郡王爷在衙门里忙公务,让郡王妃不要等了。”
周十九这些日子一直在府中,第一天上衙定然有许多公事要处理,琳怡吩咐橘红摆箸,吃过了饭,又看了会儿书就在暖阁里歇下。
周十九在家中这几日她已经渐渐习惯了,有个人总在身边同行共息,也不会觉得冷清,尤其是周十九每日里都要动墨,她怀孕之后很喜欢闻老墨的味道,巩妈妈因此笑说,将来这孩子定有出息。
只不过是孕中的怪癖罢了,却都被说成是吉兆,虽然明知道如此,心里还是很高兴。这孩子还要足足九个月才能和她见面,也不知道到底长得像谁。琳怡握着暖炉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再醒过来看到门口有一盏灯晃动,周十九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吹灭了灯,脱掉衣服拉开被子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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