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我负责。”
略带沙哑的声音,使得她眼前的雾气越来越重,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和容颜,唯有这几个字在耳边回响。
他对她说了两句话。
对不起。
我负责。
两句都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像是带着寒凉的利刃,将心底某处伤的体无完肤。
那样疼,疼的她近乎难以承受。
明明失去最多的是她呀,她要求他负责不是很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可她自己心如明镜,他要的始终不是她,造成这一切后果的,还有她自己的沦陷。
蔚宛垂在身侧的手悄然紧握,她苍白的脸色上渐渐浮起一抹笑容,云淡风轻的问他:“二哥,你负什么责?你喝醉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明明心里疼到了极点,可她唇边的笑容却是那般明媚,好似昨晚那些疯狂的记忆真的不曾发生过。
她复又低声地近乎喃喃自语:“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宛宛……”顾靳城紧皱着眉,没人知道他此刻心里是什么样的复杂。
他看着眼前对着自己巧笑若兮的女子,眸色渐渐深沉。
依稀记得三年前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在雨天的润泽下,她的眼睛明亮的好似盛着一弯静水。
之后,她叫他‘二哥’,这三年来她的声音在他耳边几乎成了习惯。
蔚宛咬了咬唇,忽而又笑着对他说:“二哥,我饿了,早饭呢?”
他微愣,这熟悉的语气,像极了曾经很多个夜晚,她有些无赖地要他做夜宵一样。
“你等一等,我很快回来。”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出门。
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蔚宛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一般,她疲惫的坐在沙发上,视线不知道落在何处。
这间公寓里每一处都极尽温馨,不难看出来有人曾经细心地亲手布置。
而她只是一个卑劣的侵略者,这里根本就不是她应该踏进的地方。
滚烫的液体砸在自己的手背上,烧的她颤了一颤,匆匆的擦干眼泪,起身离开了这个令她崩溃的地带。
没有什么比他复杂的眼神还要伤人。
在他眼里,她只能看到自己的不堪。
离开了那间公寓,蔚宛一个人走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回家吗?
可这个‘家’,说到底不是真正属于她的。
今天过后她更是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样的情绪继续待在这个家里,又要怎样来面对他?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回去的路上路过药店,来来回回徘徊了很久还是走了进去。
收银的是一个中年女子,蔚宛只是绞着自己的手指,甚至有些不敢去看别人考量的眼神,会无限放大她心里的不堪和罪恶。
她犹犹豫豫地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收银的阿姨什么都没说,直接从货柜中拿了一盒药给她,似乎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
蔚宛从小到大可说是受着很重的规矩长大的,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不齿的一天。
付完钱,她头也不抬的疾步离开。
顾靳城回到公寓里却早就不见了她的身影,属于她的气息,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
凌乱的浴室,还带着旖旎的卧室,昨晚的记忆慢慢在他的脑海里面清晰明朗。
隐约中她一直在哭,顾靳城回想着这三年的时间,除了离开她家那座城市的时候看到过她落泪,从此之后便再也没见过她哭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