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失望,这不可能。
梁织在卫生间里停留了不知道多少时间,总有种被突如其来的无力感包围,好似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无助过。
容铮走回房间的时候并未见到她的身影,随之目光瞥向卫生间的方向,门微敞开着,他走过去。
她撑着洗手池站着,听到身侧响起的脚步声,这才将视线从面前的镜子上移开,不知为何,在看清楚来人是容铮时,不经意间悄然红了眼眶。
容铮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走至她面前,轻声问:“怎么了?”
男人比她高出很多,颀长的身子仿若是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温淡的目光之中带稍许疑惑,连着语气都好似不像先前那样冷冰冰。
梁织微攥着自己的手,指甲深深陷入自己掌心内,感受到那些刺痛后复又松开,低垂着眼睫站在他面前,难以掩饰的失落。
“抱歉,我生理期到了。”
她的声音很低,更像是有些说不出口,尤其是到最后,低低哑哑的嗓音之中带着些哽咽。
男人的手掌轻环着她的肩膀,对着她的这一份失落,他找不到更好的安慰,宽厚温暖的掌心落在她的后背,“梁织,不用说抱歉,这并不是你的错。”
有时候独自可以承受很多伤心难过的事,可一旦听到些安慰的话语,便能摧毁了自己的强行装出来的坚强。
脆弱地不堪一击。
“容铮,我是不是很自私?明明错的都是我,还理所应当得到别人的付出,梁宋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隐约中,梁织似是听到他的一声低淡的叹息。
“没有人怪你。”
梁织用力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好似要咬出血才算作罢。
没有人怪她……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这么厌恶自己。
他想要扳正她的身子,却不料被她抱得更紧了些。
渐渐传来的低泣声传入容铮的耳中,他没再说任何一个字,只是轻抚着她的后背的发丝,说不清道不明自己心底的这一种滋味。
有种错觉,还像以前一样,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变化。
只是这压抑着的低泣声,他听着心里并不是滋味。
容铮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重新坐回床上,低头看着她微红的眼睛,“要是难受就再睡一会儿。”
她微微摇头,依旧一言不发。
容铮的眉心微拧,不由得放缓了语调,“听话,别多想。”
“我想去看看小嘉。”梁织握着他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紧自己最后的浮木。
“时间还早,我刚去他房间看过,还没醒。”
梁织觉得自己明明不是这样脆弱敏感的人,却难以解释自己现在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这么难过,只因为他现在的这一句安慰。
他在房间里陪了她好一会儿,离开房间时,又转身看了她一眼,悄然将房门关上。
一室的安静下,难免更加容易瞎想。
梁织只是闭了会儿眼睛,调整自己的情绪,而后她从抽屉里翻出来两本结婚证。
从再次遇见,到结婚,似乎就像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如今依旧一幕幕清晰地存在她的脑海之中。
这本结婚证,从领证的那天起她就给容铮保管,大致那时候她也不曾想过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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